眼前的事物是一幅金色鑲邊的巨幅畫卷,畫框莊嚴華麗,畫的內容卻讓人感到些許不適。
白紙上,數十隻墨人正手持刀槍劍棍,對著另一批手無寸鐵的墨人展開屠殺,受害者被剁下【嗶!——】,然後串【嗶!——】,場麵與其說是殘忍,倒不如說是恐怖,一種不屬於人間的,荒謬絕倫指恐怖。
然而,與擀麵杖上的白紙墨人不同,這兩批墨人的形象已經被永遠固定在畫紙上,自身的墨汁與紙張的紋理融為一體,淪為乾屍,永遠不可能再動彈了。
也不知道是哪位藝術家偶遇了這一幕場景,再用白紙將它們製作成活體標本,記錄下如此激動人心的屠殺場麵。
當亞瑟接近到一定距離之後,不知何時,所有已經徹底乾涸的墨人都將純白的眼珠轉了過來,直勾勾盯著他,即使是那些【嗶——】被剁下來的也不例外。
“看什麼看,我是你們能隨便看的嗎,要收費的知不知道。”
咧嘴冷笑,亞瑟將這些皮包骨頭的家夥一個個撕扯下來,囫圇塞入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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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表現得如何凶神惡煞,本質上仍舊隻是二維生物,受到束縛的囚徒,它們可不像自己這般自由。
一通胡吃海喝之後,亞瑟再度膨脹了一圈,這次他有意控製自己的身體大小,壓縮體內墨汁密度,讓增長不是那麼顯眼。
“果然如此!”
清理完墨人的亞瑟在畫框的背麵找到了一段話,同樣隻有蚊子大小,內容和之前的那段如出一轍!
如此小的細節,隻有那些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的偵探才會找到。
好巧不巧,亞瑟正接受過這方麵的專門訓練,再加上他性格裡追求完美,想要掌控局勢的渴望,發現這段話簡直是理所當然。
“你們真的很了解我啊……”
不出意外的話,這片荒漠中還存在有大量這類雜物,上麵都刻印著針對我的陷阱。
留下這段話的家夥,其目的不是為了讓我不被發現,而是想要把我找出來!讓我自投羅網,主動衝向光的源頭——也就是那個奇怪的巨型金屬生命。
試想一下,任何陷入到困境當中的人,在偶然發現這段話的時候,心中該是多麼欣喜!它們會以為自己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束從地獄通向人間的蜘蛛絲。
對人性弱點的合理利用。
即使是亞瑟,也並沒有第一時間發現這是一個圈套,他會想著去驗證信息的真偽,更多的還是因為性格上的問題。
對方料想到了他的膽大心細,卻沒有真正認識到亞瑟這個男人的本質。
因為身世原因,亞瑟一直以來都不怎麼相信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不相信現實中存在什麼美好的童話,心想事成。
自己陷入到困境就會立馬找到救命稻草?
哪有那麼輕鬆寫意的事情!
人掙脫困境的唯一靠山隻有一個,那就是他自己!隻有靠他自身的卓越能力,精神意誌!
因為自身偏激的觀念,亞瑟·路希瑞亞從不會去相信那些看上去好而美的東西,他是將尖刻批評與辛辣諷刺貫徹到底的男人,在這一點上,他永不妥協。
“嗬嗬……有夠惡毒,我喜歡!”
亞瑟最後看了一眼那段留言,空洞的雙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飾的殺意。
從來隻有我給彆人下套,今天算是遇到個奇葩了。
奇葩是吧?弄我是吧?
很好……很好!
我會把你揍到後悔自己出生在這個多元宇宙!
現在,它們多半還沒有找到我。
墜入荒漠的墨人千千萬,想要從中區分出足夠獨特的個體,並將之判斷為“亞瑟”,必定得借助於一些明顯異於常人的顯著特征。
比如,主動向著光跑過去。
對亞瑟性格的錯誤估計導致幕後黑手暫時失去了目標,但這不代表它們沒有其他方法從成千上萬墨人中區分出亞瑟,隻是眼下還不知道具體是什麼。
從之前的感覺來看,這處底層世界應該就是敵人的老巢,在此之前的世界並沒有受到乾涉。
這也是很簡單的推理,如果上方的世界同樣在它們的掌控之中,那早在亞瑟大鬨水盆的時候就應該被發現,然後抓住了。
此刻,敵在明,我在暗。
亞瑟墜落到危機四伏底層世界的同時,也變相地打入了敵方腹地,隻要能在它們發現自己之前找到其弱點,對其進行痛擊,就有反敗為勝的機會。
當然,事情並非如此單純。
眼下的一切推測都還建立在一個非常重要的前提上。
一個很容易被忽視的,但又至關重要的前提——那就是亞瑟現實肉身的存活。
換位思考一下,如果自己的幕後黑手,麵對一個失去意識的對手,應該如何消滅他呢?
是在夢境中與之鬥智鬥勇?還是在現實中用刀割開他的喉嚨,或者為他注射劇毒?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這場對決打從一開始就不是公平的,亞瑟不但要在夢境中擊潰對手,還必須在時間限定內完成目標,要不然,等待他的很可能就是現實肉體消亡。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要怪,隻能怪自己從最開始就沒有察覺到危險的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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