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生出無數光怪陸離幻象,綻放扭曲人類心智的癲狂華彩。
【墨人流·環】!
三色光芒亮起,亞瑟勉強保持清醒,再向上望時卻再看不到入口,到處都是無法言喻的詭異,仿佛在之前的通道中經曆快放。
野獸的嘯叫、孩童的拙劣塗鴉、腐爛的動植物、戰爭遺跡、壁畫長廊、高山深穀、閃亮亮的彈珠……
“【真罪】是潮汐。”
兩角妖的聲音遠遠傳來。
“它來自遙遠蠻荒的地方,有人說是距離物質層極其遙遠的國度。”
“【死賢者】淅瀝斯是最早研究這類現象的學者,它將之稱為……【模因潮汐】。”
“一樣意外誕生的扭曲,一類不受約束的權力意誌,一份不屬於任何生物和文明的狂熱。”
“我為你修改了罪衍的參數,好讓你更順暢地去擊破障礙。”
“亞瑟,終有一天,你必須直麵潮汐。”
“生者的火焰,隻能熄滅在生者的手中,絕不能假借外物。”
我先把你熄滅了,該死的【嗶!——】!!
啊啊啊啊啊!!
……
轟隆隆隆隆——
巨響回蕩不休。
氣態行星【阿祖斯】表麵,肉眼可見的渺小紅色點狀物徑直穿過,護罩紋絲不動。
“呼……”
“呼……”
呼出一口氣,隱隱帶著點毛人的白血氣味。
亞瑟從半跪著的姿態站起,環視一圈,確定自己還在船艙內。
甚至,之前那幾個消失不見的卡塔茲人還在原位上,儘職儘責地操縱著戰艦。
玻璃窗外,零下120c的深棕色氣體團聚,被【紅船】本體的光芒照亮,顯得波雲詭譎,難以捉摸。
“大人?”
麵對下屬疑惑請示眼神,亞瑟開啟【表象遺忘】,仔細觀察了一番,竟沒有發現半點異常。
這本身就很不正常。
道主之威,隔著層麵能直接把【貝爾斯特科】抹除,餘波絕不是區區凡物能抵抗的。
彆說是一般卡塔茲,連亞瑟自己也不保證能扛得住。
其實,和它是不是道主可能關係不大。
【真罪】
毫無疑問,遍數自己迄今為止見到過的規格外存在,它也是最可怕的那一檔。
作為概念生命,能取得獨立於【原初之光】和【匍匐深淵】的地位,甚至能被光的根係視作死敵,實際控製著【紫羅蘭】這等道主。
簡直不可思議。
眼下卡塔茲能活著,絕對是“1淅瀝時”內的紫羅蘭動的手腳。
它不是合道,不是傳奇,卻有著遠超自己理解範疇的力量。
“……大人?”
屬下又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直接去核心,我們接收成果,補充能源,然後直接離開。”
“恒星係內有不可抵禦的外力介入,沒有時間再做長遠布局。”
“是!”
沒有再做指令,亞瑟身影瞬間消失,隨後出現在紅船護罩外圍,安坐其上。
氣態流體自動分開,為他留出風平浪靜的安全空間。
時間流逝。
【紅船】一點點接近星核,環境也逐漸變得更加極端。
低頭細看,左手手背上浮現出漂亮的荊棘圖案,比起之前多了一絲猩紅色澤。
饑渴。
極度的躁動和饑渴。
純粹殺戮意誌傳來,是徹徹底底的瘋狂波動,持續對亞瑟施加影響。
他不知道如果自己繼續待在艙內,會不會把卡塔茲全殺了再“救活”它們。
仇恨感覺沒有絲毫消解,反倒愈發癲狂,近乎到了不分敵我的地步。
不知用什麼方法,紫羅蘭讓它變得更加凶狂!
也許,它僅僅是把【真罪】的存在反複強調,展現那仇敵茁壯成長的姿態。
凶、狂,隻因受到永世折磨、侮辱。
弑神者淪為神,被成信仰對象。
失去肉體外表,成為扭曲的偶像。
一種從根本上顛覆人格的酷刑。
一種……終極侮辱。
“很像。”
“你和我,很像。”
“概念生物逼我,神聖利用於我。”
“不管到哪裡,我都是棋子。”
“到頭來,什麼都做不到。”
“什麼都做不到。”
絕對的弱者,才會表現出凶狂外表。
除了凶和狂,它們什麼也不剩下,什麼也沒有。
一無所有,所以才會發出怒號。
悲哀。
悲哀。
悲哀。
“我們,便隻有這些。”
“持續被操縱,被玩弄的人生。”
“與此同時,又去影響和操縱那些比我等更弱小,如同草芥的生物,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罪衍,你明白嗎?”
“我想到更高處。”
“到最高處。”
“去把那些貪婪、巨大、不合理的東西,統統碾碎。”
“不因為此刻灼燒我內心的仇恨,不因罪惡感和身份帶來的義務,而是我自己想這麼做。”
左手握右手。
青筋暴露,紅黑光芒在超低溫環境中瘋狂爆現,幾欲燃燒。
“罪衍……”
“讓我們,去殺儘這多元宇宙中一切該殺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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