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越劇烈咳嗽,血沫順著嘴角往下淌,卻還硬撐著瞪他,
“屁話!你活下來,才對得起虎子和我!能救下你們值了!”
陳文像聽不懂似的,哭著把救生衣往項越身上披。
項越想推開陳文,卻發現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
又是一下猛烈的撞擊,陳文被甩到艙角,後腦勺磕在鐵箱上。
再抬頭,發現項越已經歪在連虎身邊,暈死過去。
“哢吧”一聲,船艙底板裂開道縫,海水順著船艙縫隙往上冒。
陳文連滾帶爬撲過去,用破布堵住裂口。
“咣當!”船身又被撞得橫移兩米。
和聯勝的船退開幾米,打開探照燈對著‘漁火號’照。
一個馬仔站在甲板上舉著喇叭喊話,
“小崽子!彆敬酒不吃吃罰酒!到我們船上來,還能留條命!”
陳文攥緊濕透了的破布,手上裡還沾著連虎的血。
他知道這些人的話不能信。
如果他和舅舅不知道綁匪的身份,交了贖金可能還有命活著。
但是他們現在都看到是在和聯勝碼頭,和聯勝的小弟也一直在追殺他們。
剛剛的喊話隻是想榨出他們最後的價值,等到錢到手,他和舅舅全都得喂鯊魚。
劉成濟也聽到馬仔的喊話,不過陳文都能想通的道理,他怎麼會想不通。
如果真的命該絕,就陪幾個小輩留在海裡吧。
黃泉路上有老頭子看著他們也放心點。
他握著舵輪的手青筋暴起,褲腿被血浸成黑紅色。
海水漫到腳踝,陳文顧不上搭理那幫人,拚了命把項越和連虎往高處拖。
越哥和虎哥用命護他,他也不會讓兩人死在他前麵。
連虎渾身滾燙,昏迷中還在咬牙。
項越臉色煞白在打擺子.
船身開始傾斜,老式發動機“突突”冒著黑煙,隨時要熄火的樣子。
“劉哥,這幾個硬骨頭,油鹽不進啊。”馬仔跟小頭頭報告。
小頭頭一揮手:“去,趁著船沒沉,上去把他們抓過來,彆讓他們壞了咱們的財路!”
大船放下四艘充氣艇,十來個馬仔戴著頭燈拿著砍刀上艇。
陳文抄起甲板上的鐵桶砸過去,可惜準頭不夠,鐵桶砸到水裡濺起水花。
馬仔們哄笑起來:“還敢還手,等老子上船,先把你這細皮嫩肉的蒸了下酒!”
兩艘船的距離很近,說話間,第一艘充氣艇靠上‘漁火號’船舷。
陳文掄起船鉤往下劈,“當”地一聲,被馬仔用鐵棍砸飛,震的他手生疼。
第一個馬仔開始登船,陳文瞅準他的手就是一鉤子,馬仔手指直接被劈斷。
慘叫聲中,第二個馬仔翻上了甲板。
陳文眼疾手快,一腳踹翻柴油桶,潑了對方一身。
“點火!”劉成濟從駕駛台丟來打火機。
火苗竄起,兩個著火的人形慘叫著跳海,風中飄來烤肉味,水麵“滋滋”直響。
陳文趁機搶過砍刀,看都沒看就是亂劈,刀刃卡在第四個馬仔的骨頭上拔不出來。
船身又傾斜了點。
後麵幾個馬仔也翻上了甲板。
紅毛一棍子甩在陳文背上。
陳文疼得膝蓋一軟,蹲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