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項越帶著孫亮幾個出門。
“今天去高新區轉轉。”他坐上車,對著地圖劃拉一下。
高新區離市區更遠點,路是新修的,就是兩邊更荒了。
大片大片的空地圈著,插著些花花綠綠的規劃牌子,寫著什麼產業園、未來港的,風吹日曬下,牌子上的顏色都掉了不少。
幾個人開著車在規劃區裡兜圈子,阿水開得慢,項越盯著窗外看。
二毛打了個哈欠:“看著比經開那邊還荒,連個鬼影都見不著。越哥,咱真要考慮這?”
項越沒說話,讓阿水在幾塊看起來還算規整的地界附近停了停,下車看看。
“位置太靠裡,運輸成本高了。”項越最後搖搖頭,“而且配套太差,水電氣路都夠嗆。走吧,再看幾塊,不行就算了。”
同一時間,貨運協會辦公室。
屋裡煙霧繚繞,蔣虹歪在一張掉皮的老板椅上,腳架在桌子上,跟手下打牌。
矮胖男腳上打著夾板,齜牙咧嘴地靠在牆角的小沙發上。
門猛的被推開,一個小弟風風火火地衝進來,興奮道:“老大!查到了!查到了!”
蔣虹眼皮都沒抬,甩出一對K:“慌個屁!查到啥了?那幫外地佬鑽哪個耗子洞了?”
“酒店!江城花園國際大酒店!”小弟喘著粗氣,“就市中心新開那家五星的!牛逼大發了!”
“什麼?”蔣虹手裡的牌差點掉了,“花園酒店?你確定?”
“千真萬確!車牌號對上了!就是他們!”小弟拍著胸脯。
屋裡的牌局停了。
抽煙的忘了彈煙灰,打牌的捏著牌不動。
連哼哼唧唧的矮胖男都支棱起耳朵。
“花園酒店...操!”劉三摸著下巴的胡茬,
“那地方死貴!一晚上夠老子收一個星期的管理費!這幫孫子這麼有錢?”
蔣虹把腳從桌上放下來,坐直了身子,眼神閃爍不定。
花園酒店的名頭他當然知道,那是有錢人和有身份的人住的地方。
他這種地頭蛇,都沒去過幾次。
“有錢,未必有勢。”蔣虹琢磨著,
“強龍還不壓地頭蛇呢,不過,能住那,肯定有點門道,咱們不能莽,不能把自己搭進去。”
腦海一道胖身影閃過。
花園酒店副經理王德發,跟他一起喝過幾次酒,他們上麵的人也都認識。
“去,給王德發打個電話,”蔣虹吩咐小弟,“算了,我自己來。”
他掏出手機撥打王德發的電話,電話很快接通了,兩人聊了十來分鐘。
電話那頭王德發說的也不是那麼清楚,蔣虹還是聽明白了。
意思就是的確有這麼一夥人,開了行政套和標間,一定就是一周。
領頭的是個姓項的年輕人,派頭不小,看著挺唬人的,付錢的時候掏出來好幾張卡,都是啥白金卡黑卡的。
王德發也不太懂,就知道有錢,不過他在掛電話前,點了一句,說這群人不像是在江城有根基的。
簡單的說就是外地的商人!有錢的商人,在江城沒根基。
蔣虹心思活了,這不就是待宰的肥羊?
不過,錢權不分家,謹慎起見,還是得再摸摸底。
一個念頭冒出來。
他壓低聲音對劉三和另一個心腹吩咐:“光聽王德發說不夠。三兒,你腦子活,這樣,想辦法讓王德發行個方便,咱們進去看看。”
“進去看?看啥?”劉三一愣。
“看看他們房間裡有什麼!”蔣虹眼中閃過一絲狡詐,
“屋裡指定能翻著他們的證件,咱得再探探他們的底,彆讓人蒙了。”
劉三明白了,這不就是“踩點”?
他有點猶豫:“虹哥,這...那可是五星酒店,萬一...”
“怕個卵!”蔣虹不耐煩打斷,“富貴險中求!王德發不是副經理嗎?找個由頭!就說客房檢查,水管檢修,啥都行!”
“他隻要把門打開,你們手腳麻利點,進去瞅一眼,彆動東西!拍幾張照片就出來!神不知鬼不覺!”
劉三想想也是,點點頭:“行!我這就帶人去酒店。”
事情比想象的還順。
王德發本來就憋著火,林麗被開讓他顏麵掃地,對項越幾人恨得牙癢癢。
一聽蔣虹來打聽項越,他避重就輕的扯了幾句,就不信蔣虹不心動!
現在蔣虹隻是想“看看”那夥人的房間,摸個底,他沒猶豫就答應了。
反正不用他衝鋒,有人幫他出氣,他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