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時後,吳市一家私立醫院。
急救室外紅燈亮起,長廊上站滿了兄弟。
饒是空氣中的消毒水味道夠濃,也蓋不住兄弟們身上的血腥味。
兄弟們急的來回踱步,等待結果。
也是關心則亂,童詔帶去的醫療隊非常專業,在山上就給傷員做了緊急處理,用最好的藥吊住了命。
九個人隻要活著撐到醫院,想死都難。
隻不過中間又被拖延了會,畢竟最老的那個受的是槍傷,怎麼送公立醫院?
這玩意一亮出來,前腳進急診,後腳警察就得把整棟樓給圍了。
隻能舍近求遠,送到私立醫院,就這,還是童詔花了一大筆錢,才讓私立醫院的主任閉嘴。
他走到走廊儘頭,點了根煙,抽到一半的時候拿出手機撥通了項越的電話。
“越哥。”
電話秒接:“找到了?”
“礦沒找到,找到阿炳了。”童詔看了一眼急救室的紅燈,吐出煙圈,
“隻是情況不太好,阿炳帶著幾個礦工逃出來的,被礦上的人追殺,是槍戰。”
“九個人傷得不輕,正在搶救。”
“要不是虎子及時趕到,後果不堪設想。其中一個還是槍傷,正在搶救。”
他將山頂發生的事敘述了一遍。
項越人都聽傻了。
坐在沙發上,大腦發暈。
上輩子當過混子,進過局子,也死過兄弟。
可他媽就是坐到揚市黑老大了,也沒經曆過槍戰啊!
還死了那麼多人,這還是國內嗎?
王堰?省會的市長?
這手筆,凶悍程度,道上最狠的悍匪跟他比起來都像是在過家家!
他用力按了按太陽穴,強迫混亂的大腦冷靜下來,
“阿炳,怎麼樣?”
“身上有幾道刀傷,加上嚴重脫水和高燒,還在昏迷。”童詔說道,
“不過,醫生也說了,沒生命危險,順利的話,明天應該就能醒過來。”
“好。”項越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讓他好好休息。等他醒了,一切就都清楚了。”
隻要阿炳醒過來,黑礦的具體位置就藏不住了。
黑礦,買賣人口,土槍火拚、橫屍遍野...
這一條條罪狀,哪個不是大罪?
任何一條曝光出去,都可以讓市長大人萬劫不複。
“對了越哥,山裡那些屍體?”童詔問。
項越:“那些你不用管,有些會比我們更急,想必這麼大的事,王堰現在也該收到消息了。”
童詔想想也的確是這個道理,點了點頭:“他得了消息把黑礦棄了怎麼辦?”
項越冷笑:“他可以棄掉黑礦,毀不掉啊,更彆說還有那麼多村民和黑煤工,這麼大的事,屁股擦不乾淨的,戰爭,很快就會結束!”
童詔徹底放心,掛斷了電話。
項越點了根雪茄,走到窗邊,看著吳市的方向,眼神複雜。
這盤棋,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候,希望不要出岔子。
一夜無話。
清晨。
簡單吃了點早飯,項越坐在沙發上看新聞。
隻不過時不時飄向手機的目光,暴露了他的內心。
他在等阿炳醒!
隻要黑礦的位置沒出來,他的心就懸在半空,不上不下。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把他從紛亂的思緒中驚醒。
是周浩打來的。
接通電話。
“越哥!不好了!工地上打起來了!”周浩又急又躁。
項越太陽穴突突直跳!!!
越是煩越整活是吧,工地上也不安神!
“誰跟誰?”他壓著火問。
“橘水村那幫小子,和我手底下的人!兩邊差點動刀子!何村長攔著,我剛到,現在兩邊都跟鬥雞一樣,誰也不服誰!”
“操!”項越低聲罵了一句。
煩死了,不過出事也在他意料之中。
周浩手底下的人,不少都是以前街麵上混的,匪氣重。
橘水村的小夥子們,年輕氣盛,抱團排外。
這兩撥人湊在一起,乾柴遇上烈火,沒火氣才叫怪。
男人多的地方,怎麼可能不搞事,磨合是必須的,隻是在這節骨眼上添亂,真他媽不是時候!
項保姆:“等著,我馬上過去。”
掛了電話,項越抓起外套。
鞏沙開門,和他一起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