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友誼宮出來,劉軒在八名侍衛的保護下來到了渡口。老遠看見一人長身而立,正是汪太衝。
汪太衝快步走到劉軒身前,躬身行禮:“見過晉王。”他是名秀才,在非特殊場合下,無需向劉軒行跪拜大禮。
劉軒微微頷首,心中略感好奇,便問道:“汪秀才,你在此等候,可是有事?”
汪太衝誠懇地說道:“學生欽佩王爺的才情與學識,希望能隨殿下一同返京,在晉王府中做一名門客,為王爺效力。”
劉軒繼續問道:“你去京城這件事,可與家人商量過?”
汪太衝恭敬地回答道:“回王爺,學生已經讓內人回家去收拾東西了,家中一切均已安排妥當。”
劉軒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讚賞,他接著問道:“你何以斷定本王會應允你的請求?”
汪太衝目光有意無意地掃過劉軒身旁的護衛,欲言又止。
劉軒心領神會,點了點頭道:“好!本王五日後啟程返京,你且先安頓好家中的事務,然後前往金陵驛館尋我。”
汪太衝聞言,臉上露出喜色,他再次躬身行禮,這一次,他的自稱已經從“學生”變為了“屬下”,語氣中也多了幾分歸屬感:“屬下遵命!”
寧欣月正端坐在驛館內,靜候劉軒歸來。見他推門而入,臉上頓時現出似笑非笑的神情,悠悠言道:“你這頓飯吃得可真是夠久的,莫非是與那位宋國公主相談甚歡,樂不思歸了?”言罷,她冷哼一聲,語氣中竟然帶著幾分醋意:“你不會是故意找借口把我支開的吧?”
若在平時,劉軒定然會陪著笑臉解釋,這次他卻並未回答寧欣月,而是神色急切地反問道:“那唐為木可曾請來了?”。見劉軒表情凝重,寧欣月也不再打趣,正色道:“請來了,此刻正在隔壁。”
劉軒聞言,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心中的大石終於落地,隨即問道:“你們是用何法,將他請來的?”。寧欣月嘻嘻一笑,俏皮地說:“這老頭兒倔的很,說什麼也不肯來。是穀雨出手,直接將他打暈,裝進麻袋裡背回來的。”
劉軒聞言一愣,看著寧欣月,一時竟無言以對。這般請人的方式,著實是過於粗魯了些,讓他哭笑不得。
隔壁房間內,唐為木端坐於椅上,一臉鬱悶,對桌上豐盛的酒菜視而不見,仿佛它們根本不存在一般。
“吱呀”一聲,房門被輕輕推開,劉軒滿麵春風地步入房中,拱手行禮道:“唐老,劉軒久聞閣下大名,心中仰慕不已,特地讓內人將你請來,多有打擾之處,還望您海涵。”
唐為木臉上滿是憤怒之色,氣呼呼地說道:“請?這就是晉王的請人之法?”
“老先生,此事事出緊急,我夫君並不知情,乃是小女子擅自做主,出此下策,還望老先生大人有大量,莫要怪罪。”寧欣月緊隨其後,步入房中,對著唐為木行了一個萬福禮,言辭懇切,態度恭敬:“唐先生,論年齡,你是長輩,晚輩若有不妥之處,還請您多多包涵,責罰便是。”
劉軒瞥了一眼寧欣月,心中暗自讚許,這“虎妞”雖然性情急躁,但腦子卻一點也不“虎”,關鍵時刻還是頗為機敏,懂得審時度勢,而且處處為劉軒著想,有點“賢內助”的風範。
“罷了,罷了,你是堂堂王妃,小老兒可擔當不起。”唐為木嘴上雖然依舊強硬,但心中的怒氣已消了大半,“現在可以放我回去吧。”
劉軒微笑著說道:“唐老,且容我言明幾句,待我說完,唐老若仍堅持離去,本王絕不阻攔。”
唐為木冷冷地回應道:“我知你想說,你是大漢親王,金銀財寶應有儘有。但老朽乃宋國人,絕不會輕易接受彆國人資助。”
能出資助你完成發明,僅僅是一個方麵。”劉軒緩緩開口,語氣中帶著幾分誠懇:“我觀老先生所研究的‘力大無窮’機巧,似乎存在著一些不足之處,想幫你改進一下。”
唐為木聞言,臉上寫滿了不屑,嗤笑道:“缺陷?助我改進?晉王殿下莫不是在拿我這小老兒尋開心吧。”
劉軒見唐為木一臉質疑,卻也不惱,自顧自地分析起來:“其一,此機巧底座過輕,導致頭重腳輕,穩定性欠佳;其二,缺乏有效的冷卻裝置,難以承受長時間運作;其三,該裝置更是缺少可調節熱氣的閥門,使得其性能大打折扣……”
唐為木聽劉軒說起來滔滔不絕,起初聽得甚是厭煩,幾次出言打斷。可隨著劉軒的話語不斷深入,他臉上的表情逐漸變得凝重。待到後來,他甚至因為內心的激動,身子不由自主地輕輕顫抖起來。
寧欣月對劉軒說著這些並不感興趣。她隻聽了一會兒,便悄悄退了出去。
三個時辰之後,一輛馬車從驛館內緩緩駛出,唐為木坐在車裡,心緒仍不能平靜。
高壓蒸汽、汽缸、活塞、曲柄連杆機構、滑閥配汽結構、調速裝置以及飛輪……這一連串陌生的詞彙,此刻正不斷地在他腦海中盤旋、交織。他仿佛踏入了一個全新的機械製造世界,眼界與認知被徹底拓寬。
研究了大半輩子機巧的唐為木,一向自詡在製造方麵無人能及,天下無雙。然而,與劉軒僅僅半日的交流,卻讓他深刻感受到了自己的無知與渺小。劉軒以他那獨到的見解,僅用了半天的時間,便引領著唐為木在機械製造的領域中,邁上了一個前所未有的新台階。
唐為木靠在車廂上,嘴裡喃喃道:“奇才啊!晉王絕對是製造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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