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蘇德端坐於帥帳之內,目光冷冽地注視著泣不成聲的弟弟,心中滿是輕蔑。拓跋珪這個不爭氣的家夥,把鮮卑漢子的臉都丟光了。曆來兩國作戰,都是燕軍追著漢軍打,這家夥居然被漢人給端了營寨。
拓跋蘇德沉著臉問道:“襲擊你的漢軍有多少人?”
拓跋珪抬手拭去眼角的淚水,聲音哽咽道:“約莫兩三千人,午時趁我們不備,悄然潛入營寨。我們猝不及防,加之部落勇士大多征戰在外,僅餘的幾百人,根本抵擋不住他們。”
拓跋蘇德眉頭緊蹙,厲聲問道:“獨孤洪烈呢?他不是率軍駐紮於你部南麵嗎?”
拓跋珪神色黯然,沮喪地答道:“不知道啊,也許被皇上調走去攻打契丹了吧,不過他們沒和我打招呼。”
“我早已告誡過你,切勿將部落的安危係於他人之手,你卻置若罔聞。”拓跋蘇德瞪視著弟弟,目光中滿是失望與憤怒,他冷哼一聲,繼續說道,“這些漢人,雖在正麵戰場上不堪一擊,卻擅長運用此類卑劣手段進行偷襲。不過,這草原可是咱們的地盤,他們想在這裡猖狂,可是打錯了算盤,明日我便帶本部精兵,前去為你報仇!”
“多謝哥哥。”拓跋珪感激地說道。
正這時,一名手下匆匆走進大帳,稟告道:“啟稟頭人,二頭人部落中,有一個叫拓跋起的人,從漢軍手裡逃了出來,要見頭人。”
拓跋蘇德聞言,當即吩咐道:“速速讓他進來。”
“兩位頭人,那些漢軍都喝醉了酒,此刻正在我營寨中休息。”進了大帳,拓跋起便急匆匆地說道。
“哦?”拓跋蘇德站起來,臉上露出了喜色。
烏雲如墨,遮蔽了皎潔的明月,將草原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拓跋蘇德率領著一萬名騎兵,用布條緊緊綁住了馬匹的嘴巴,纏住了馬蹄,悄無聲息地接近了拓跋珪的營寨。
望著寂靜的營寨,拓跋蘇德勒住馬韁,低聲對身旁的拓跋珪說道:“漢人會偷襲,難道我們不會?此時淩晨,正是人睡覺最熟之時,我們突然衝進去,定能將這些漢軍儘數斬為肉醬,鮮卑人的美酒,可不是給這些漢狗們喝的。”
拓跋珪崇敬地看著哥哥,用力地點了點頭。
“衝鋒!”隨著拓跋蘇德一聲令下,鮮卑鐵騎們同時縱馬奔騰,大地在他們的鐵蹄下顫抖,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戰意和肅殺之氣。
拓跋蘇德一馬當先,衝鋒在最前,他手中的馬刀在月光下閃耀著寒光,嘴角勾起一抹猙獰的笑容。他的心中怒吼著:“漢人蠢豬,今日,本頭人定要讓你們見識到,在草原撒野將付出何等慘痛的代價!”
大軍剛剛衝進寨子,無數火把驟然亮起,將整個營寨照耀得如同白晝。火光中,漢軍士兵的身影若隱若現,他們早已嚴陣以待,等待著鮮卑騎兵自投羅網。
拓跋蘇德心中猛地一沉,意識到自己中了漢軍的圈套。更令他驚駭的是,他看見無數身上竄著火苗的公牛,正如潮水般向他們衝來。
這些牛的身上早已被潑上了火油,在拓跋蘇德衝入寨子的瞬間,向左果斷下令,朝著牛群發射火箭。火勢瞬間蔓延,將所有的牛都包裹在了熊熊烈火之中。
牛群的兩側,馬車等物密集地擠在一起,形成了一道道難以逾越的障礙。那些公牛性情暴躁,如今身上被點燃,更是瘋狂無比,本能地朝著麵前的出口狂奔,而它們對麵,正是拓跋蘇德的一萬騎兵。
拓跋蘇德心中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試圖調轉馬頭逃走。但許多騎兵們擠在一起,哪裡還有回頭的餘地?更何況,後方的騎兵不明前方形勢,依舊不斷向前衝來,早已將退路堵得水泄不通。
那些瘋狂的公牛,如同從地獄中衝出的惡魔,他們力大無窮,橫衝直撞,將一切阻擋在前的物體都視為敵人。
拓跋蘇德被一頭公牛頂飛,重重地摔在地上,還沒等他爬起,一隻牛蹄便踏在了他的頭上,瞬間將他的意識碾碎,黑暗如潮水般湧來,將他徹底吞噬。而他身後的那些拓跋部勇士,也一個個倒在了牛角或牛蹄之下,生命在火光和混亂中戛然而止。
此時,拓跋蘇德本部,也是殺聲四起,火光衝天。
在拓跋蘇德帶人前來偷襲之時,劉軒和向右也各率一千人馬,從左右兩側繞道去了他的營寨。
負責留守的拓跋補錄剛剛躺下,便聽到馬蹄聲,心中甚是奇怪,父親和叔叔帶人剛走,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拓跋補錄起身穿好衣服,出了氈房,當他看到那群朝營寨疾馳而來的士兵時,心猛地一沉。看那些士兵所穿的盔甲樣式,顯然並非自己部落之人。一個可怕的念頭瞬間閃過他的腦海——“不好,是漢軍!”
拓跋補錄大喝一聲,連忙命令手下士兵緊急集合,組織防禦。但一切都無濟於事。拓跋部的大部分士兵都已隨頭人去偷襲,營寨內僅留下了一百餘人守備,且這些人大多已進入夢鄉,對即將到來的危險毫無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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