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朵跪在地上,低聲說道:“屬下沒殺她,隻是怕她再次加害陛下,便挑斷了她的手筋腳筋。未經請示擅自行動,請國主責罰。”
劉軒倒吸了一口冷氣,他早知錦衣衛行事狠辣,此刻仍覺後頸發涼。他緩緩坐回椅上,目光看向門外,緩緩道:“這孟欣,對我們穩定蜀中局勢至關重要,你把她弄癱瘓了,可徹底打亂了我的部署。”
雲朵低聲說道:“屬下用了特殊手法,令她再不能施展武藝。但經過練習,仍能執筆用箸,亦可緩慢行走,絕不會影響她在人前露麵。”
劉軒向後靠在椅背上,屋內的燭火在他臉上投下深淺不一的陰影。他想起剛才孟欣襲擊自己的情形——她分明有機會橫劃自己咽喉,卻在最後一刻猶豫了,那絕不是為了再說幾句廢話,倒像是下不了手。
過了良久,劉軒回過神來,見雲朵仍然跪在地上,他知道雲朵明知會受到責罰,仍這麼做,全是因擔心自己的安危,歎了口氣,說道:“起來吧,以後沒有旁人,不必行跪拜之禮。”
雲朵謝恩,恭敬站起……
第二日清晨,禦書房內檀香嫋嫋。劉軒坐在龍椅上,正緩緩翻閱著一卷泛黃的蜀中典籍。忽然,殿外傳來細碎的腳步聲,太監總管楊亭躬身引著周思涵入內。
“臣叩見國主陛下。”周思涵一撩官袍下擺,恭敬地跪伏在青玉地磚上。
劉軒將典籍輕輕合攏,抬起頭,問道:“周卿何事如此匆忙?”
“回稟國主,”周思涵保持著跪姿,聲音卻字字清晰:“大理國使團已至宮門外,持國書求見陛下。”
劉軒微微頷首,指尖在書脊上輕輕叩動。北漢與大理在邊境已經發生了衝突,不管是戰是和,他們遣使前來,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若是大理毫無反應反倒奇怪。他緩緩說道:“通知原六部官員前往金殿,按正常禮義接見大理使者。”
“遵旨!”周思涵領命,躬身退出。劉軒向後倚在紫檀圈椅中,思索片刻,轉頭對雲朵道:“雲朵,隨朕去見見這些大理來客。”
金鑾殿上,莊嚴肅穆,劉軒端坐龍椅之上,文武官員分列兩側。
大理使臣共三十多人,為首一人三十多歲,麵容黝黑,他見到劉軒,上前一步,微微躬身,說道:“大理國隆安帝特使刀清明,見過北漢國主陛下。”
劉軒點點頭,問道:“貴國皇帝派你前來,有何事?”
那刀清明挺直了身子,朗聲說道:“我國三萬士兵,無端死在貴國境內。所以我國陛下派我前來,向國主討一個說法。”
此言一出,殿中頓時嘩然。大理國唆使奢家寨叛亂,又縱兵越過邊境,劫掠秦家寨。他們不來賠罪,反而指責北漢反擊,簡直是無恥至極。小小大理國,竟敢如此挑釁天朝,實在是令人詫異。
劉軒不怒反笑,對刀清明道:“若是朕不給你們說法,又當如何?”
刀清明傲然道:“若是國主陛下不能給我國一個滿意的答複,”說到這裡,刀清明揚了揚手中文書,高聲道:“那便請國主接下我國戰書。到時候,我大理將起兵北伐,把蜀地並入我國,將陛下驅逐回長安。”
“大膽!”費孟起大怒,上前一步,隻等劉軒下令,將這夥狂妄的家夥拿下。
劉軒擺擺手,示意眾人安靜,對刀清明說道:“若想戰,便即戰!把戰書呈上來。”楊亭聞言,不待劉軒吩咐,上前幾步,拿過戰書,雙手呈給劉軒。
劉軒接過來,隨手翻開,瞥了一眼上麵文字,拿起筆來,刷刷簽上自己名字,把戰書扔給刀清明,說道:“兩國交兵不斬來使,朕不計較你等無禮。滾回去,告訴你們隆安帝,讓他在大理城跪迎朕的大軍。”
刀清明冷哼一聲,拿著戰書,大踏步走出金殿。
降將鄒定邦上前一步,拱手說道:“國主,大理國自不量力,冒犯天威。陛下無需從巴州調兵,末將願率蜀中精銳,直取大理城,將段懷純生擒至禦前!”
鄒定邦原是西蜀重將,官拜前將軍,鎮守重慶。李仁罕篡奪蜀帝之位後,為籠絡邊將,晉升他為兵部侍郎,仍命其駐守重慶。莊澤文率軍壓境時,鄒定邦審時度勢,率領十餘萬守軍不戰而降,使北漢兵不血刃拿下這座戰略重鎮。作為降將,鄒定邦急需戰功證明忠誠和能力,所以主動請纓。
劉軒微微頷首,目光中流露出讚賞之色,右手輕抬示意其退回班列。然後問道:“諸位對我國與大理開戰,可有何建議?”
原兵部尚書曹環說道:“陛下,大理境內多為山地,更有大渡河天塹橫亙邊境。若陛下決意征討,需先備足十萬革囊以供渡江,更需特製山地戰甲、鉤索。臣請命即刻督辦軍械,但懇請陛下切勿倉促出兵。”
韓文博站出來說道:“陛下,臣有一言。兵者,國之大事,兵馬未動糧草先行。今蜀中經曆李仁罕之亂,百姓十室九空。臣統計過,成都府現今糧價已是戰前三倍,若再征調民夫軍糧,恐怕會引發百姓不滿。況且此時正值雨季,大渡河水位日漲三尺,糧道難通,此時討伐大理,對我國實為不利。”
鄒定邦反駁道:“難道要我朝忍氣吞聲,任由那段氏小兒大放厥詞?”
韓文博解釋道:“鄒將軍,大理其國雖小,卻坐擁銀礦三處、鹽井百口,更擅養滇馬。若貿然開戰,恐陷入持久之爭。我的意思,我國應先籌措軍需物資,在京山一線增兵防禦,待到旱季,再議征討。”
劉軒擺擺手,示意眾人安靜,然後緩緩開口:“諸位愛卿,大理此番宣戰,態度如此強硬,你們難道不覺得蹊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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