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軒的話音一落,金殿內頓時鴉雀無聲。眾臣麵麵相覷,連呼吸聲都刻意放輕了幾分。
“其一,”劉軒的聲音不疾不徐,卻字字千鈞:“大理立國三百餘載,遣使中原,哪次不是言辭謙恭?南詔時期尚且懂得‘事大之禮",段氏豈會這般咄咄逼人?朕觀其戰書,字跡歪斜,文理不通,絕非出自宮廷學士之手,倒像是綠林草寇的恐嚇信。”
說到這裡,劉軒環視眾人,接著道:“其二,那使者從入殿起就在刻意激怒朕,急著讓兩國開戰。打仗對我國是大事,對大理也一樣,他們為何這麼著急挑起兩國戰爭?”
“其三,朕觀那些大理使者神態舉止,顯然都身懷武藝。”劉軒微微搖頭:“哪有一國使團,沒有一個文官,全部武將組成的?”
眾人聞言,不由暗自思量,越想越覺得劉軒說的有道理。
劉軒身子後仰,靠在椅子背上,接著道:“即便以上是朕多慮,大理確實窺視我國領土。但他們何不出其不意,直接出兵,反而大老遠送來戰書,非得要讓我國做好防範?”
眾臣聽劉軒說完,一陣沉默。過了片刻,韓文博說道:“陛下懷疑的有理,如今大理朝政,實則已落入高氏之手。高泰之孫高和,現掌大理北方五萬精兵,駐守昭通。臣懷疑,有可能是高氏刻意挑起大理與我國衝突,以便趁亂奪位。”
劉軒的手指在龍案上輕輕敲擊,節奏與殿外漸起的風聲奇妙地重合。“高氏……”他若有所思地重複著這個姓氏,想起大理國那個奇特的傳統——段氏為君,高氏為相,世代聯姻卻又明爭暗鬥。就像當年高升廢段明自立,臨終前卻又讓兒子將皇位還給段氏。
“韓卿,”劉軒突然直起身:“你派人跟蹤這些使者,看他們去往何處。再查清楚他們入境後沿途所有落腳點,都與誰接觸過。”
韓文博連忙躬身領命。
文淵明突然想起一事,上前一步,說道:“陛下,微臣聽聞去年吐蕃讚普迎娶了高氏之女,若是大理對我國不利,吐蕃不可不防。”
劉軒神色一怔,說道:“有道理,朕即刻傳令京山知府,嚴密監視木裡土司動向。”劉軒的目光掃過眾臣驚疑不定的麵孔:“今日議事,不得外傳。退朝。”
回到後宮,雲朵見左右無人,小聲向劉軒問道:“陛下,當真是大理高氏挑起兩國戰爭?”劉軒徑直坐在曾經蜀國皇後的鳳床上,說道:“肯定有人想看到我們和大理開戰,卻不一定是高氏。沒準,這個人今日也站在朝堂之上。”
說到這裡,他抬手示意雲朵坐下,突然話鋒一轉,笑道:“雲朵,你能不能彆老穿著飛魚服,換身襦裙給朕瞧瞧。”
雲朵麵上一紅,低頭說道:“我現在是錦衣衛指揮使,當然要穿飛魚服。等回了長安,陛下若想想看……屬下……”
劉軒哈哈一笑,正要再逗雲朵幾句。卻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楊亭跑了進來。
劉軒微微皺眉,問道:“什麼事情,如此慌張?”
“陛、陛下!”老太監撲通跪下:“城外一處曬穀場著火,一名女子被燒死在裡麵,刑部的人趕了過去,發現死者竟然是安平公主。”
劉軒大吃一驚,這樂平公主孟媛乃是前蜀國皇帝三女兒。李仁罕篡位後,殺死了她的夫婿,將其掠到了後宮,納為妃子。劉軒將她救出後,恢複了孟媛公主的爵位,仍讓她回公主府居住,並許諾要為她尋個好歸宿。
“堂堂公主,去曬穀場做什麼?”劉軒正自皺眉思索,隻聽楊亭接著稟告道:“另外,李府管家遣人來報,李本昌今日上午死在自己家中。”
“什麼!?”劉軒霍然站起。李本昌乃是李仁罕唯一存世的兒子。他和孟媛同時斃命,這絕非偶然,定然是有人欲圖激化前蜀遺老與北漢的矛盾。
想到此處,劉軒深吸一口氣,轉頭對雲朵道:“走,隨朕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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