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駕駛的冷夜梟降下車窗，衝她比了個"交給你了"的手勢。
"他們倒是跑得快。"她小聲嘀咕，輕輕拍撫顧景辰的後背，"我給你煮麵好不好？"
肩頭傳來一聲幾不可聞的"嗯"。
廚房的燈亮起來時，顧景辰在餐桌前睡著了。
他撐著額頭的手還握著手機，屏幕停留在與秦禦風的對話界麵。
林夕輕手輕腳地抽走手機，瞥見最後一條是二十分鐘前發的：【明天繼續】。
灶台上的水咕嘟咕嘟沸騰，氤氳的蒸汽模糊了她的眼睛。
續寫：深夜廚房的對話
廚房裡，水咕嚕咕嚕地沸騰著，林夕纖細的手指捏著一把細麵，輕輕抖散在滾水裡。她側頭看了眼餐廳方向——顧景辰仍保持著那個姿勢，額頭抵著手背，連領帶垂落到湯碗邊都沒察覺。
"景辰？"她輕聲喚道，把煎得金黃的荷包蛋鋪在麵上，"先吃點東西再睡。"
顧景辰猛地驚醒，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陰影。他下意識去摸西裝內袋，摸到空蕩蕩的布料才反應過來手機在林夕手裡。
"南宮瑾和冥西澤聯手了。"他突然說，聲音啞得像砂紙磨過。
林夕指尖一顫，筷子磕在碗沿發出清脆的響。熱湯濺在手背上，她都沒覺得疼。
"什麼時候的事？"她抽了張紙巾慢慢擦手，水汽模糊了眼鏡片。
顧景辰扯開領帶，露出脖頸上一道新鮮抓痕："今天下午。冥西澤通過地下錢莊給南宮集團注資三十億。"他機械地咀嚼著麵條，"韓翊辰海外資金被斷幾十個億，冷夜梟……"
林夕突然抱住顧景辰。
麵湯裡暈開一滴暗紅，她才注意到他虎口裂了道口子。
顧景辰順著她的視線低頭，恍然道："哦，砸了冥西澤辦公室的防彈玻璃。"
"你們三個..."林夕翻出醫藥箱，棉簽沾著碘伏的手在抖，"就非要用拳頭解決問題？"
顧景辰任由她包紮，突然笑了："秦禦風更狠，直接開著裝甲車去盛煌科技總部。"他反手握住她手腕，"彆怕，明天就結束了。"
窗外一道閃電劈過，照亮他眼底未褪的血色。
林夕托著下巴坐在餐桌對麵，暖黃的燈光灑在顧景辰疲憊卻依然俊朗的側臉上。她看著他低頭吃麵的樣子，忍不住伸手輕輕撥弄了一下他垂落的額發。
"怎麼樣？好吃嗎？"她眨著眼睛問道，聲音裡帶著期待。
顧景辰抬起頭，嘴角還沾著一點湯汁。他故意誇張地咂了咂嘴："好吃~洗去了我一身的疲憊呢。"說完還衝她眨了眨眼睛，像個討要表揚的大男孩。
林夕被他這副模樣逗笑了，但目光落在他眼下的青黑時，笑意又漸漸淡去。
她伸手輕輕撫上他的眼角，指腹小心翼翼地摩挲著那片陰影："你看看你的黑眼圈，都快趕上熊貓了。"
顧景辰順勢握住她的手腕，在她掌心親了一下："那林醫生有什麼治療方案嗎？"
"治療方案就是——"林夕抽回手，假裝嚴肅地板起臉，"立刻、馬上吃完這碗麵，然後上樓洗澡睡覺。不許再看文件，不許再回郵件，手機也要關機。"
顧景辰笑著搖搖頭，卻聽話地加快了吃麵的速度。
林夕看著他狼吞虎咽的樣子，忍不住又叮囑："慢點吃，彆噎著..."
窗外的雨不知何時已經停了，月光透過紗簾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顧景辰放下空碗時，林夕已經站在他身後，雙手搭上他的肩膀："走吧，顧總，該休息了。"
顧景辰順勢往後靠在她身上，仰頭看著她："這麼著急讓我睡覺？"語氣裡帶著促狹的笑意。
林夕紅著臉拍了他一下："想什麼呢！我是看某人再不睡覺就要猝死了。"說著用力把他從椅子上拉起來，"快去洗澡，水我都給你放好了。"
顧景辰被她推著往樓梯走，突然轉身一把將她打橫抱起："那一起？"
"顧景辰！你放我下來！"林夕驚呼著捶他的肩膀，卻被他穩穩地抱上了樓。
走廊裡回蕩著兩人的笑聲，仿佛所有的疲憊與壓力都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顧景辰輕手輕腳地推開臥室門，發梢還滴著水。
他隨手用毛巾擦了擦，目光落在床上那一團微微隆起的被子上，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房間裡隻開了一盞昏黃的床頭燈，暖融融的光暈籠罩著床鋪。
被子邊緣露出幾縷柔軟的發絲，隨著呼吸輕輕起伏。
顧景辰放輕腳步走到床邊，生怕驚擾了這靜謐的畫麵。
他單膝跪在床沿，小心翼翼地掀開被子一角。
林夕蜷縮成一團，懷裡還抱著他的枕頭，臉頰因為被窩裡的溫度泛著淡淡的粉色。
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嘴角微微上揚，似乎正做著什麼美夢。
顧景辰的眼神柔軟得不可思議。
他伸手輕輕撥開她額前的碎發，指尖在她眉間流連。
睡夢中的林夕無意識地蹭了蹭他的手掌，發出一聲小貓似的呢喃。
"這麼累還等我..."他低聲自語，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指尖順著她的臉頰滑到唇角，最終隻是克製地在她額頭落下一個輕吻。
正準備起身去書房處理剩下的工作，衣角卻被一隻小手拽住。
林夕迷迷糊糊地半睜著眼睛："...不準走。"
顧景辰失笑，俯身將她連人帶被子一起摟進懷裡："好，不走。"他關掉床頭燈，在她身邊躺下。
林夕立刻像隻樹袋熊一樣纏上來，腦袋在他頸窩處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蹭了蹭。
黑暗中，顧景辰感受著懷裡溫軟的觸感，一天的疲憊奇跡般消散。
他收緊手臂，在她發頂又親了親："晚安，我的小太陽。"
窗外月色如水，將相擁而眠的兩人溫柔包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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