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軍方醫療中心的病房裡，消毒水的氣味混合著某種電子儀器發出的規律蜂鳴。
顧景辰的手指在林夕手腕上收緊，那雙漆黑的瞳孔裡翻湧著某種林夕讀不懂的情緒。
"鑰匙？"林夕下意識重複這個陌生的詞彙，她感到一陣眩暈，不知是失血還是"狂怒"藥劑的後遺症，"我不明白..."
顧景辰鬆開她的手腕，轉而用掌心覆住她的手背。
他的體溫異常高，像一塊燒紅的烙鐵。"三十年前，軍方秘密進行了一項名為"暴君計劃"的基因改造實驗。"他的聲音低沉，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目的是創造超級士兵。"
林夕感到一陣寒意爬上脊背。
她想起秦禦風提到的"神經共鳴"，想起自己血液中那詭異的蛋白質鏈。"我們...都是那個計劃的實驗品？"
顧景辰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他移開視線，望向病房角落的監控攝像頭。"我是第七批實驗體中的殘次品。"他的嘴角扯出一個自嘲的弧度，"情緒控製係統存在缺陷，會周期性陷入暴走狀態。"
窗外的雨點開始敲打玻璃，巴黎的夜雨來得突然而猛烈。
林夕注意到顧景辰說"殘次品"時，右手不自覺地攥緊了床單，指節發白。
"那我呢？"她輕聲問，心跳如擂鼓。
顧景辰轉回目光，這一次他的眼神複雜得讓林夕幾乎窒息。
"你是第一批實驗體中唯一存活的完美品。"他停頓了一下，"代號"鑰匙"。"
林夕猛地站起身，輸液架被她帶得搖晃起來。
"這不可能！我有完整的童年記憶..."她的聲音戛然而止，一段模糊的畫麵突然閃回——白色的實驗室，刺眼的燈光，還有一雙戴著手套的手將針管刺入她幼小的手臂。
"記憶可以被修改。"顧景辰的聲音將她拉回現實，"特彆是對年幼的實驗體。"
病房門被推開，冷夜梟大步走入，黑色風衣上還帶著雨水的氣息。
"情況有變。"
他直接切入主題，將一台平板電腦遞給顧景辰
"紅蠍在巴黎的三個據點同時開始人員調動，目標明確指向醫療中心。"
屏幕上顯示著巴黎地圖，三個紅點正在向中心區域移動。
顧景辰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他一把扯掉手背上的輸液針頭，鮮血順著手掌滴落在潔白的床單上。
"準備轉移。"他簡短命令道，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林夕按住他的肩膀："你剛脫離暴走狀態，身體還沒恢複..."
"沒時間了。"顧景辰抬頭看她，那雙眼睛裡燃燒著林夕熟悉的偏執
"他們不會給你第二次逃脫的機會。"
冷夜梟已經撥通了電話："韓翊辰，啟動"方舟協議"，我們需要——"
他的聲音被突如其來的爆炸聲打斷。
整棟建築劇烈震動，天花板上的燈管爆裂，玻璃碎片如雨般落下。
顧景辰在第一時間將林夕護在身下，一塊鋒利的玻璃碎片劃過他的臉頰，留下一道血痕。
警報聲響徹走廊，紅色的應急燈開始閃爍。冷夜梟對著通訊器大吼："什麼情況？"
"東側圍牆被火箭彈擊中！"韓翊辰的聲音伴隨著刺耳的電流雜音，"至少二十名武裝分子突破外圍防線！"
顧景辰已經扯過病床旁的備用衣物套在身上，動作利落得不像個剛從昏迷中蘇醒的病人。
他從枕頭下摸出一把戰術匕首塞進林夕手中："跟緊我。"
林夕握住冰冷的刀柄，突然意識到一個可怕的事實——她竟然對這種武器有著肌肉記憶。
匕首在她指間翻轉，形成一個完美的防禦姿勢，仿佛這個動作她已經重複過千百次。
走廊裡已經亂作一團。
醫護人員推著擔架車匆忙轉移重症患者，全副武裝的士兵組成防禦陣型向出口推進。
秦禦風從拐角處衝過來，白大褂上沾著血跡。
"地下通道！"他氣喘籲籲地指向電梯方向，"b2層有直達塞納河畔的應急通道！"
又一波爆炸震動傳來，這次距離更近。
天花板開始坍塌，大塊混凝土砸落在他們剛才站的位置。顧景辰抓住林夕的手腕："走！"
五人衝向電梯，冷夜梟按下按鈕的同時舉槍警戒。
電梯門開啟的瞬間，一個黑影猛地撲出——身著黑色作戰服的襲擊者手持衝鋒槍，槍口已經抬起。
林夕的身體先於意識做出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