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變體突然動了。
結晶化的左臂如液態金屬般延伸，瞬間貫穿林婉兒的胸膛。
她難以置信地低頭，看到自己心臟位置被暗紅晶體填滿。
"你...居然還能...認她..."林婉兒咳出帶著晶屑的血沫。
她的身體開始同化成暗紅結晶，這是諸神基因的汙染特性。
異變體甩開逐漸結晶化的屍體，轉向林夕。
結晶翼膜緩緩收攏，形成保護性的穹頂將林夕籠罩其中。
透過半透明的晶體，林夕看到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正在靠近。
"殺了我..."顧景辰的聲音從晶體深處傳來，混雜著電子噪音般的雜音，"鑰匙...和鎖孔...必須同時...銷毀..."
林夕顫抖著伸手觸碰他結晶化的臉頰。
指尖傳來的不是預期中的冰冷堅硬，而是帶著體溫的柔軟晶體。
那些暗紅物質像有生命般纏繞上她的手指，卻沒有造成任何傷害。
"不。"林夕的眼淚滴在晶體表麵，竟讓暗紅物質微微退散，"一定有辦法逆轉這個過程！"
顧景辰的右眼流露出一絲人類的情感。
他忽然抓住林夕的手按在自己胸口——在結晶層之下，一顆心臟正在劇烈跳動。
"記...住..."他的聲音越來越微弱，"塞納河..."
爆炸衝擊波從平台底部席卷而上。
在最後瞬間，結晶翼膜將林夕完全包裹成繭狀。
她透過晶體看到顧景辰轉身迎向爆炸中心，翼膜完全展開如同守護天使的羽翼。
刺目的白光吞沒了一切。
當林夕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漂浮在海麵。
暗紅結晶形成的保護繭正在溶解，像血一樣暈染著周圍的海水。
遠處，軍方的救援艇正在靠近。
"發現幸存者！"有人大喊。
林夕艱難地翻過身，看向爆炸中心。
那裡隻剩漂浮的金屬殘骸和...一片暗紅色的結晶礁石，在月光下如同墓碑般寂靜。
她突然明白了顧景辰最後那句話的含義——塞納河畔的日落，是他們第一次約會的地方。
那時的顧景辰還不是顧氏集團掌門人，隻是個會為她偷摘玫瑰的傻小子。
"女士，請抓住救生索！"救援人員喊道。
林夕沒有動。
她凝視著那片結晶礁石，忽然發現有什麼在閃光。
拖著疲憊的身體遊過去，她從結晶叢中挖出一樣東西——
那是顧景辰的婚戒，內側刻著兩個字母：&c。
海水突然劇烈翻湧。
林夕被浪頭推開前，她分明看到結晶礁石深處有藍光一閃而過，像是心跳的頻率。
"他還活著..."林夕攥緊戒指，任由救援人員將她拖上快艇，"在結晶深處...等著我..."
救援艇在爆炸海域徘徊到天明。
林夕裹著毛毯坐在甲板上，眼睛紅腫卻乾澀得流不出一滴淚。
她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那枚婚戒，內側的"&c"字樣已經深深印在指腹。
"再擴大五百米搜索範圍。"冷夜梟對著通訊器下令，聲音沙啞。
他右臂的傷口隻是簡單包紮，血跡在袖管上凝成硬塊。
遠處的打撈船正在用聲呐掃描海底。
林夕盯著顯示屏上那些閃爍的綠點，每一個都可能是...但每一次都是失望。
"夫人，您該回去了。"秦禦風輕聲勸道，手裡的鎮靜劑若隱若現，"老爺子已經飛過來，三位林少爺也到了巴黎這邊。"
林夕的睫毛顫了顫。
她當然知道要麵對家人，但此刻她全部的意誌都用在對抗一個可怕的念頭——如果那片藍光隻是爆炸產生的電火花，如果結晶真的已經完全消散...
海麵突然泛起奇異波紋。林夕猛地站起來，毛毯滑落在地："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