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的雨季來得突然。
林夕站在新辰夕苑的落地窗前,看著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成河。
這座完全複刻東海辰夕苑的宅邸,連書房窗簾的花紋都與原來一模一樣。
隻有她知道,每個細節都是刺向心臟的刀。
"夫人,董事們已經到了。"陳浩輕聲提醒。
林夕深吸一口氣,將婚戒藏進高領毛衣內。
金屬貼著她鎖骨的皮膚,那裡已經留下一圈淡淡的紅痕——就像某種烙印。
在視頻裡麵對著會議室裡的十二位董事的目光如探照燈般掃來。
陳浩站在主位旁,眼下掛著濃重的青黑。
三個月來,這位顧景辰最得力的助手瘦了整整十五斤。
"顧總的情況究竟如何?"財務總監劉世昌率先發難,"外界傳言他已經..."
"景辰在瑞士療養。"林夕打斷他,聲音平穩得不像在說謊,"醫生建議絕對靜養,連視頻通訊都不允許。"
她示意陳浩播放準備好的視頻——那是顧景辰去年滑雪時的影像,經過秦禦風團隊精心剪輯,連背景裡的醫院窗簾都被替換成了雪山木屋。
"那為什麼是由夫人您來主持董事會?"劉世昌不依不饒,"按照公司章程..."
"按照章程,"陳浩突然插話,將文件拍在桌上,"當總裁無法履職時,其配偶可代行職權直至..."他頓了頓,"康複歸來。"
最後四個字在會議室裡回蕩。
林夕看見幾位老董事交換眼色,其中兩人明顯鬆了口氣——他們是顧老爺子一手提拔的舊部。
會議在詭異的氣氛中繼續。
林夕機械的看著報表,實際上一個字也沒看進去。
她的注意力全在掌心——那道傷口又開始隱隱發熱,像有生命般脈動。
"...新能源項目需要顧總親自簽字才能推進。"劉世昌的聲音將她拉回現實,"如果下周還不能..."
"我會處理。"林夕合上文件,突然站起身,"今天就到這裡。"
她快步離開房間,拐進洗手間攤開手掌。
傷口處的暗紅物質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形成蛛網般的細紋。
最可怕的是,那些紋路組成了三個模糊的字母:sos。
冷水衝在臉上,林夕強迫自己冷靜。她掏出手機,給冷夜梟發了加密信息:「結晶在求救」
回複來得很快:「移動速度加快,現在每小時1.2米,方向正對鐵塔」
林夕的手指顫抖起來。
鐵塔下的戰神廣場,正是三十年前"暴君計劃"地下實驗室的入口所在。
家族晚餐像場精心編排的戲劇。
林夕坐在主位,對麵是三位哥哥。
老爺子因為"突發心臟病"被送回去休養——實際上是冷夜梟的安排,避免老人承受太多刺激。
林夕也沒能見上一麵就送回去了
"公司還順利嗎?"大哥林浩然切著牛排,狀似隨意地問。
林夕點頭:"陳浩很能乾。"
"那個助理?"二哥林浩宇輕笑,"我記得景辰從不完全信任外人。"
林夕開口“他不是外人,是景辰的心腹”
餐刀在盤子上刮出刺耳聲響。
林夕抬頭,發現三雙眼睛都盯著自己
"他留下了完善的管理體係。"林夕抿了口紅酒,"況且還有董事們監督。"
林浩宇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你的手怎麼了?"
林夕這才發現袖口滑落,露出了蔓延至腕部的暗紅紋路。她急忙抽回手:"海鮮過敏。"
"是嗎?"林浩宇的指尖冰涼得不似常人,"我記得你最愛吃龍蝦。"
氣氛驟然凝固。
林夕感到一陣眩暈,那些暗紅紋路開始發燙。
"夕夕?"林浩然的聲音將她拉回現實,"你臉色很差。"
林夕借口離席。
回到臥室後,她立刻反鎖房門,從梳妝台暗格取出秦禦風留下的抑製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