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挽上顧琳的手臂，沿著鋪滿鮮花的走廊走向教堂正廳。
管風琴奏響《婚禮進行曲》，所有賓客起立。
通道儘頭，顧景辰一身黑色禮服，目光灼灼地注視著她。
那一刻，世界仿佛隻剩下他們兩人。
林夕緩步向前，突然注意到右側第三排座位旁，那個服務生正低頭擺弄餐巾。
當對方抬頭時，林夕渾身血液凝固——
林婉兒！
那張本該已經死在監獄火災中的臉，此刻正對她露出詭異的微笑。
林夕腳步一頓，但音樂和眾人的目光推著她繼續前行。
她拚命向顧景辰使眼色，可他完全沉浸在幸福中，絲毫沒察覺異常。
"彆看彆人。"當林夕走到身邊時，顧景辰低聲耳語，手指輕輕勾住她的，"今天你隻屬於我。"
林夕想警告他，可牧師已經開始宣讀誓詞。
她餘光掃到林婉兒正悄悄向前移動，手伸向餐車下層。
"顧景辰先生，你是否願意娶林夕小姐為妻，愛她、忠誠於她，無論貧窮、疾病——"
"我願意。"顧景辰的聲音堅定而溫柔，拇指輕撫林夕的手背。
"林夕小姐，你是否——"
"我願意。"林夕緊盯著顧景辰的眼睛，試圖用眼神傳遞危險信號。
就在這時，一聲尖叫從賓客席爆發。
林婉兒掀開餐巾，手中赫然是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
"去死吧！"她尖叫著衝向禮台。
一切發生得太快。
顧景辰本能地將林夕拉到身後，但林夕卻反身抱住他，用身體為他築起屏障。
"不！"顧景辰的吼聲與利刃入肉的聲音同時響起。
林夕感到後背一陣劇痛，溫熱的液體瞬間浸透白紗。
她踉蹌著倒在顧景辰懷裡，看到他臉上從未有過的驚恐表情。
"林夕！"顧景辰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場麵大亂。
保鏢們一擁而上製服了林婉兒，她歇斯底裡地大笑："黑曜石萬歲！你們永遠逃不掉！"
顧景辰跪在地上，顫抖的手按住林夕流血的傷口。
鮮紅的血在他潔白的襯衫上蔓延，如同盛開的彼岸花。
"堅持住，求你了..."他的聲音支離破碎，完全不像那個在商場上叱吒風雲的顧氏掌門。
林夕想安慰他，卻發現自己呼吸困難。
她抬起沾血的手，撫摸顧景辰慘白的臉："沒...傷到要害...我知道...怎麼躲..."
"彆說話，救護車馬上到。"顧景辰脫下外套壓住她的傷口，轉頭怒吼，"醫生呢！"
恍惚中，林夕看到顧老爺子被人攙扶著趕來，顧琳正指揮保鏢清場。
林婉兒被按在地上，仍在不甘地咒罵。
"為什麼..."林夕微弱地問。
林婉兒獰笑著抬頭："因為你毀了一切！顧明崢答應給我自由和財富，都是你的錯！"
顧景辰猛地轉頭，眼神如刀："你為黑曜石工作？"
"聰明。"林婉兒啐了一口血沫，"可惜太晚了。你以為隻有我一個人混進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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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讓所有人毛骨悚然。
顧琳立即下令全麵排查所有工作人員。
疼痛讓林夕的意識開始模糊。
她感到顧景辰將她抱得更緊，有什麼溫熱的液體滴在她臉上——是他在哭。
"不準離開我..."他貼著她冰涼的額頭低語，"我們好不容易才..."
救護車的鳴笛聲由遠及近。
林夕用儘最後力氣抓住顧景辰的領帶，將他拉近："聽好...婚禮...繼續...我答應過..."
然後世界陷入黑暗。
當林夕再次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醫院慘白的天花板。
她試著動了動，後背傳來尖銳的疼痛。
"彆動。"一個沙啞的聲音從右側傳來。
顧景辰坐在病床邊，西裝皺巴巴的，眼下是濃重的青黑。
他握住林夕的手，指腹輕撫她的脈搏，仿佛在確認她是真實的。
"多久..."林夕乾澀的喉嚨擠出兩個字。
"28小時。"顧景辰倒了杯水，小心扶起她，"醫生說匕首差一厘米就傷到肺部。"
林夕小口啜飲，目光掃過病房——門口站著四名保鏢，窗外還有兩人巡邏。
"林婉兒？"
"在審訊。"顧景辰眼神陰鷙，"她確實死在監獄火災，是黑曜石偽造了記錄，把她培養成殺手。"
林夕想起婚禮前那個熟悉的身影："她混在服務生裡...我看到了...但沒反應過來..."
"噓。"顧景辰吻她的指尖，"不是你的錯。"
"她還說...不隻她一個人..."
顧景辰下頜繃緊："我們抓到了另外兩個。黑曜石想借婚禮製造混亂，竊取我電腦裡的軍工資料。"
林夕倒吸一口冷氣，牽動傷口悶哼一聲。顧景辰立即按鈴叫醫生，同時輕撫她的背："放鬆，都解決了。"
醫生檢查後確認傷口無礙。
當病房再次隻剩他們兩人時，顧景辰突然將臉埋在林夕手心裡。
"當你倒在我懷裡..."他的聲音悶悶的，"我以為..."
林夕輕撫他的黑發，感受到他微微的顫抖。
這個在商場上冷酷無情的男人，此刻脆弱得像個孩子。
"我在這裡。"她柔聲說，"而且我們的婚禮還沒完成呢。"
顧景辰抬起頭，眼圈發紅："等你好了，我們重新辦一場。"
"不。"林夕堅定地說，"就在醫院繼續。我已經等了兩輩子，不想再等了。"
顧景辰怔了怔，隨即露出劫後餘生的笑容。
他俯身輕吻林夕蒼白的唇："如你所願，我的新娘。"
就在這時，顧琳敲門進來，臉色凝重："景辰，審訊有新發現。林婉兒交代黑曜石在顧氏內部還有眼線。"
顧景辰的眼神瞬間冷厲："誰？"
"她不知道具體身份，隻說是能接觸核心機密的高層。"
林夕與顧景辰交換了一個眼神。
婚禮的襲擊隻是開始，更大的風暴正在醞釀。
顧景辰站起身，溫柔地為林夕掖好被角："休息吧，我去處理一下。"轉身時，他又恢複了那個殺伐決斷的顧氏掌門模樣，"琳姐，召集核心團隊開會。"
當病房門關上後，林夕望著窗外的陽光。
她知道，這場始於商業聯姻的感情，已經經曆了最殘酷的考驗。
無論前方還有什麼危險，他們都將共同麵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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