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棟掩映在樹林間的彆墅，院子不算大，但打理得很精致。
草坪修剪得整整齊齊，角落裡種著幾株山茶花，粉白的花瓣上還沾著晨露，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而顧景辰就站在院子裡，背對著她，正在打電話。
他穿著簡單的黑色t恤和休閒褲，沒打領帶，也沒穿平日裡那身一絲不苟的西裝，整個人看起來比平時放鬆許多。
晨光落在他身上，勾勒出他挺拔的輪廓，連發梢都鍍了一層淺金色的光暈。
他似乎察覺到了她的視線，微微側頭，朝樓上的窗口望過來。
林夕下意識地往窗簾後躲了躲，但又覺得自己這反應太幼稚，索性大大方方地站在那裡，衝他揮了揮手。
顧景辰看著她，唇角微揚，對著電話那頭簡短地說了幾句，便掛斷了。
他朝她抬了抬下巴，示意她下樓。
林夕點點頭，轉身去洗漱。
浴室裡，牙刷和毛巾都是嶄新的，甚至還有一套未拆封的護膚品，標簽上寫著她的膚質——乾性敏感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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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這肯定是顧景辰提前讓人準備的。
她擠了牙膏，一邊刷牙一邊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黑發微亂，眼下有淡淡的青影，顯然昨晚的驚心動魄還是讓她沒睡好。
但奇怪的是，她的心情並不算太糟。
或許是因為……無論真相多麼殘酷，至少現在，她不是一個人麵對了。
她吐掉泡沫，捧水洗臉，冰涼的水珠滑過臉頰，讓她徹底清醒過來。
擦乾臉後，她拉開衣櫃，發現裡麵掛著一排嶄新的衣服——從休閒的t恤牛仔褲到稍微正式的連衣裙，尺碼全是她的。
她挑了件淺藍色的棉麻連衣裙換上，又隨手抓了抓頭發，這才推門下樓。
樓下，廚房裡飄來煎蛋和烤麵包的香氣。
上官悅係著圍裙，正在煎培根，見她下來，笑著打招呼：“早啊，睡得好嗎？”
林夕點點頭：“挺好的，就是有點認床。”
“正常，我第一次來這兒也不習慣。”上官悅把培根翻了個麵，“顧總說你喜歡溏心蛋，我煎了兩個，馬上好。”
林夕怔了怔：“他連這個都記得？”
上官悅笑而不語，隻是把煎好的蛋裝盤，又遞給她一杯溫熱的蜂蜜檸檬水：“先喝點，潤潤嗓子。”
林夕接過，道了聲謝，端著杯子走到餐廳。
韓翊辰已經坐在那裡，麵前攤開著一台筆記本電腦，手指在鍵盤上敲得飛快。
冷夜梟則站在窗邊，手裡拿著一杯黑咖啡，目光警惕地掃視著窗外。
“早。”韓翊辰頭也不抬地打了聲招呼。
“早。”林夕在他對麵坐下，抿了一口檸檬水，酸甜適中，溫度剛好。
顧景辰推門進來，手裡還拿著手機，見她已經坐在那兒，眉梢微挑：“起得比我想象中早。”
林夕歪頭看他：“怎麼，你以為我會睡到中午？”
“你昨晚翻來覆去到淩晨三點才睡著。”他拉開她旁邊的椅子坐下，語氣平靜，仿佛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林夕耳根一熱：“……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沒睡。”他淡淡地說，順手拿起她喝了一半的檸檬水，自然地抿了一口。
林夕瞪大眼睛：“那是我喝過的！”
“所以呢？”他抬眼看她，眸色深沉。
林夕張了張嘴，最終敗下陣來，低頭咬了一口麵包，小聲嘀咕：“……不講衛生。”
她走到窗前，看著顧景辰正在院子裡打電話，晨光為他鍍上一層金邊。
似乎感受到她的目光，他抬頭望來，朝她微微一笑。
這一刻，林夕忽然覺得，不管未來如何，至少現在，他們是真實地活著，真實地相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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