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慕寒和二猴在東山城待了五日。
這五天,二猴向糧棧老板請了假,請假,自然沒了工錢,而慕寒也停止了在白日的修煉。
但,無論是二猴還是慕寒,都覺得值得。
五天過後,慕寒和二猴碰了拳,便沒有什麼矯情地各自轉身離開。
……
東山城主府。
當手下人向他彙報慕寒離開後,東山城主懸了五日的心卻愈發緊張了。
東山城居民不知道慕寒是誰,可能隻看出了他是修士,畢竟,修士的氣質難掩。但是,他知道與天水皇室覆滅有關的消息。
因此,他甚至還親自上門。隻是,他臨近時便被慕寒察覺,說自己離開時會前來拜訪。
不多時,有手下前來,向他半跪彙報。
“城主,有一位白衣青年自稱‘慕寒’在門外。”
手下的彙報,讓城主立刻站了起來。
“快請!不……我我親自去!”
東山城主流下一滴汗。
他怕慕寒向他清算。
因為昔年慕母被抓之事,發生在東山城。而他這城主,也為天水皇室任命。
而他的修為,僅是銘紋境。同為元尊,他知道在能與列陣統領抗衡的妖孽元尊前,毫無反抗之力。
他隻能希望,對方沒有惡意。
東山城主快步朝城主府大門走去。可是,當他來到城主府大門口時,白衣青年卻不見蹤影。
手下詫異城主出現在此,但不敢多問,而是將手中的信呈上。
“城主,那人留下此信後便離開了。”
東山城主一愣,將信接過。
“望張城主不必乾擾我兄弟二猴的生活,守護好東山城即可。”
寥寥數字,讓東山城主沉默不已,因為他從信中看出了很多潛在之意。
“說我之姓,這是了解了我。點名兄弟身份,告訴我此人重要。直言我不要乾擾,守護東山城,這是強調,希望東山城維持原狀……”
東山城主默默轉身,回到府中。
他明白了,對方無意插手東山城之事,也無意與他清算。
對方要的,隻是東山城人事物的安穩與如常。
……
按照約定,慕寒在封王典儀開始前回到了九龍城。
他不在的這幾日,典儀的籌備基本完成。
之所以這麼快,是因為雨革月提出的要求——“從簡”。
十二月十日。
這一日,九龍城霧氣略重,入冬的月份,有些寒冷。
橫亙九龍城的街道,擁擠卻空曠。
擁擠的是街道兩側,空曠的是街道中心。
無數百姓分居在這名為“龍脊路”兩側,眼神都不平靜。他們或狂熱緊張,或複雜難言,等待著封王典儀的正主。
昔日九龍城裡,官民參半。
那些眼神複雜者,大多為昔日的王公貴族。
身在九龍城,在滅江王腳下為官,說與天水皇室沒有牽扯是不可能的。當滅江王倒台,他們的身份地位便岌岌可危。從誅殺直係、關押旁係的行為便可看出,新王非仁慈之輩。因此新王不是不對他們動手,隻是還沒輪到。
然而不論如何,他們隻能選擇臣服。
龍脊路的伊始,九龍城門之下,雨革月和慕寒出現。
雨革月穿著她一貫的藍色長裙,將“隨意”和“從簡”表現到了極致。即使是左江一脈冒死進諫,也被她無視。
慕寒則穿著相對莊重的玄衣纁裳。按照雨革月的話來說,這是左江一脈最後允許她“隨意”的條件。
對此,慕寒隻能無奈答應。
“咚!咚!咚!”
皇宮中,有人震鼓,鼓聲響徹九龍城,與人心魄同顫。
“時辰到了。”雨革月的目光穿越朦朧霧氣,神情平靜,望著前方開口道。
慕寒點頭。
雨革月頓了一息,隨後邁步踏上了龍脊路。
她的表情從淡然變得嚴肅,事前看似漫不經心的她,在這一刻也鄭重起來。
無形的氣從她身上散發而出,勾連天地,籠罩四方。
慕寒跟上,落後雨革月半步。
……
天幕上,天霧王、濟蒼王、大長老站在雲端,遙遙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