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被“張老丈”那一句“雲淡風輕”的指點,助其突破了困擾數月之久的天仙後期瓶頸之後。
楊戩,對這位“義父故交”的態度,便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驚天大逆轉!
之前的他,看老張,是橫看豎看,都像個“形跡可疑,圖謀不軌”的“怪蜀黍”。
恨不得一天十二個時辰,都用自己那雙冰冷的眸子,外加三尖兩刃刀的凜冽刀氣,將他死死鎖定,不讓他靠近自家寶貝妹妹三尺之內。
而現在!
他再看老張,那眼神,就徹底變了。
懷疑,沒了。
警惕,也沒了。
取而代代之的,是……
如同仰望泰山北鬥般的……
無儘的……
敬畏!與……崇拜!
他現在,終於有些明白,為何自家那位眼高於頂、誰都不服的“便宜義父”韓莫,會對這位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張老丈”,如此敬重了。
能一語道破【八九玄功】核心奧秘之人!
能隨口一句指點,便助他突破天仙瓶頸之人!
這位“張老丈”的真實身份和修為,怕不是……
已經達到了一個,連他師父玉鼎真人,都難以企及的……
恐怖境地?!
想通了這一點,楊戩心中是又後怕,又慚愧。
後怕的是,自己之前,竟然還不知死活地,提著刀想要“審判”這等絕世高人!
這簡直就是“壽星老上吊——嫌命長”啊!
慚愧的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誤會了這位真心喜愛妹妹、對自己也並無惡意的……
前輩高人!
於是乎,接下來的幾天。
楊戩一改之前那“冷麵保鏢”的姿態。
變得……
無比恭敬,甚至……還有點“狗腿”?
隻要一有空,他就會主動跑到老張同誌的身邊,“張爺爺”、“張爺爺”地喊個不停。
一會兒,是“請教”修煉上的疑難。
一會兒,是“探討”斬妖除魔的心得。
那態度,那叫一個“謙遜好學”,那叫一個“尊師重道”!
搞得老張同誌是又欣慰,又……尷尬。
欣慰的是,自家這個大外甥,總算是開竅了,知道他這個“舅舅”的好!
尷尬的是……
他麵對楊戩那些關於【八九玄功】的各種高深問題,也不敢回答得太詳細,太深入。
生怕一不小心,就暴露了自己“其實比你師父玉鼎真人還要牛逼一萬倍”的真實身份。
隻能每天故作高深地,東一句“道法自然”,西一句“大道至簡”,用各種“玄學”和“心靈雞湯”,把楊戩給忽悠得一愣一愣的。
而韓莫,則在一旁,將這出“外甥沉迷請教,舅舅瘋狂演戲”的奇妙畫麵,儘收眼底。
心中,早已是笑得快要打跌。
“好家夥!這要是讓玉鼎真人知道了,他辛辛苦苦教出來的寶貝徒弟,竟然被一個‘冒牌老農’三言兩語就給忽悠瘸了,怕不是要當場提著劍,殺到我這榆樹溝來清理門戶?”
……
就這樣,在一種“其樂融融,互相試探”的氛圍之中,又過了數日。
老張同誌,也終於向韓莫和楊戩兄妹,提出了告辭。
他知道,自己這次“微服私訪”的時間,已經夠久了。
一來,天庭還有一大堆破事等著他回去處理。
二來,他也不便在此地久留,以免自己身上那股子“三界至尊”的獨特氣息,真的引來什麼不必要的麻煩,反而會給楊戩兄妹帶來危險。
“天下無不散之筵席。”
老張同誌看著楊戩和二丫,那雙渾濁的老眼中,充滿了無限的慈愛與……深深的不舍。
“二丫,楊戩,張爺爺……也該走了。”
“張爺爺!您要去哪裡呀?不多住幾天嗎?”
二丫一聽,立刻就放下了手中剛捏好的“小黑泥人”,跑了過來,拉著老張的衣角,小臉上寫滿了不舍。
經過這幾日的相處,她早就把這位慈祥和藹、總能變出各種好吃果果、還會給她講一些好聽故事的“張爺爺”,當成了自己最親的親人之一。
楊戩雖然沒有說話,但那雙冰冷的眸子之中,也流露出一絲難以掩飾的……挽留與失落。
他感覺,自己才剛剛從這位前輩身上,學到一點皮毛,還沒來得及深入請教呢!
“嗬嗬,傻孩子。”
老張同誌蹲下身子,伸出那雙布滿了老繭的粗糙大手,輕輕地,無比愛憐地,摸了摸二丫那柔軟的頭發。
“張爺爺隻是……要出趟遠門。”
“以後……以後若是有緣,自會再來看你們的。”
他說著,似乎是想到了什麼。
從那件洗得發白的粗布衣袖裡,緩緩地,摸出了一個……
一個……
用最普通的桃木,親手削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