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麼能……如此對他？！”
她衝上前，死死地拉住了李靖的胳膊，淚如雨下。
“他是我們的孩兒啊！是你李靖的……親生骨肉啊！”
“婦人之見！滾開！”
李靖早已是被恐懼衝昏了頭腦，他一把就將殷十娘推開，手中的寶劍，依舊是死死地，指著下方那個……
早已是麵無人色，渾身冰涼的……
哪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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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楊戩、大羿、敖丙、二丫四人，在聽完李靖這番“冷酷無情”的言論之後。
也是……
徹底怒了！
“李總兵！”
楊戩上前一步，將哪吒護在了身後。
他那雙冰冷的眼眸，第一次，對一位“長輩”，露出了毫不掩飾的……
鄙夷！
與……
殺意！
“是非對錯，公道自在人心！”
“今日之事，乃是那金烏妖王，主動挑釁，濫殺無辜在先！我等……不過是替天行道，除暴安良罷了！”
“何罪之有？！”
“就是！”大羿也扛起了他的獸骨弓，甕聲甕氣地說道，“要打便打！要殺便殺！俺們巫族，就從沒有……向敵人低頭的孬種！”
敖丙也鼓起了勇氣，站了出來：“李……李叔叔！哪吒……哪吒他是為了救大家啊！”
然而，他們所有的辯解，所有的憤怒。
在李靖那顆，早已是被“恐懼”與“利弊”所填滿的心中。
都顯得是那麼的……
蒼白。
與……
可笑。
“一派胡言！”李靖厲聲喝道，“天威浩蕩！豈是爾等，所能揣測？！”
“今日，我李靖，身為陳塘關總兵，便要……清理門戶！將此逆子，就地正法！以向上天，表明我心跡！”
說著，他竟真的，就要提著劍，從城牆之上一躍而下，要……
親手，斬殺自己的兒子！
……
而就在這，父子反目，同伴相護，一片混亂的時刻。
那個……
一直被眾人護在身後的……
哪吒。
他，緩緩地，抬起了頭。
他看著城牆之上，那個麵目猙獰，眼神冰冷，口口聲聲要將自己“就地正法”的……
親生父親。
他又看了看周圍，那些，曾經對他歡呼，此刻，卻用一種充滿了“恐懼”與“埋怨”的眼神，望著他的……
陳塘關百姓。
他又看了看身前，那四位，正為了他，而與自己父親，據理力爭的……
朋友，與……
兄長。
哪吒，他笑了。
笑得，是那麼的……
悲涼。
笑得，是那麼的……
絕望。
笑得……
眼淚，都流了下來。
原來……
原來，在你的眼中，在你這位，生我養我的父親眼中……
我李哪吒，就隻是一個……
給你惹是生非的……麻煩？
就隻是一個……
在危急時刻，可以隨時被犧牲掉，用來保全你官位，保全你名聲的……
棄子？
原來……
我拚了性命，去守護的這一切……
在你們眼中……
竟是……
一文不值啊……
一股……
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的……
徹骨的……
寒意。
從他那顆，原本還火熱的心中，猛地，升騰而起！
瞬間，便已……
冰封了他的……
所有情感。
他緩緩地，推開了擋在他身前的楊戩。
他那張，還帶著幾分稚氣的臉上，此刻，再無半分的頑劣與囂張。
有的，隻是……
一片……
死寂般的……
平靜。
他抬起頭，望著城牆之上，那個，讓他感到無比陌生的……
父親。
他的聲音，沙啞，而又……
平靜得，可怕。
“好。”
他就隻說了，這一個字。
“……如你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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