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非煙怯生生地開口道:“有這麼糟糕麼?真要大張旗鼓搞整風嗎?”
她的聲音輕得仿佛一陣微風就能將其吹散。
令狐衝一臉慍怒之色,沒好氣兒地反駁道:
“這還算不上差?如果不出所料,丹青子應該就是丹青生那個整日裡醉醺醺的酒鬼吧?”
他一邊說著,一邊皺起眉頭,似乎對這個猜測十分篤定。
曲非煙微微頷首,表示默認。
令狐衝見狀,繼續數落起來:“酒鬼最是容易招惹是非,
估摸是有人送了些美酒給他,這家夥就忘乎所以,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還真當自己是到終南山來度假逍遙的呢!”言語之中充滿了不屑與不滿。
曲非煙忍不住嘟囔一句:“你不也常常喝酒嘛。”
令狐衝卻不以為意地擺擺手,辯解道:
“我那是小酌,怡然自得罷了。你莫要把我和那種嗜酒如命之人相提並論。
再者說,酒這玩意兒又豈是儘善儘美的好物?
就連李太白那樣如同仙人下凡般的人物,最終不也是因為貪杯而丟了性命。”
說完,他輕輕搖了搖頭,似是在為李白的遭遇惋惜。
曲非煙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應道:“哦!”
一直在旁默不作聲的任盈盈,此番倒是頭一回聽聞令狐衝對於酒的這番見解,
心中不禁對他又生出些許變化。
隻見令狐衝麵色凝重,接著侃侃而談道:
“江湖局勢複雜多變,如果不對咱們內部來一次徹底的整頓,那肯定是不行的!
就拿眼前這幫人來說吧,不過是一群臨時拚湊起來的烏合之眾罷了。
倘若任由其自由發展,稍有不慎便會闖出大禍端來。
到那時,正教那幫所謂的名門正派豈能輕易放過我們?
再者說了,像江南四友那樣的人物尚在此處,
即便沒有惹出事端,魔教恐怕也是容不得他們存在的呀。
故而,這場整風運動已是刻不容緩、迫在眉睫了!”
說到此處,令狐衝稍稍停頓了一下,然後又緊接著說道:
“之前我給你送了一份關於門派建設的初步構想,你沒看嗎?”
一旁的曲非煙眨著靈動的大眼睛,嬌嗔地回答道:
“看倒是看了,隻是……那些個詞彙實在看不懂!
比如什麼設立懂事長一職,難道說其他人都不明事理麼?
還有那個獨立懂事又是做什麼的?再者,我怎麼就成了職業打工仔了?”
聽到這裡,令狐衝不禁抬手輕輕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
他臉上露出一絲無奈之色,歎氣道:
“哎呀呀,我不是特意給那份構想附上詳細的備注說明了嘛!
每個職位具體負責哪些事務,上麵可都寫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你怎就不好好看一看呢?”
曲非煙吐了吐舌頭,笑嘻嘻地說道:
“嘿嘿,既然最懂事的您大駕光臨了,那不如就由您親自來講講這天機閣到底應當如何建設才好吧。”
令狐衝微微頷首,清了清嗓子說道:
“那下麵我就仔細說一下。哦對了,盈盈,你也一同聽聽吧。”
令狐衝輕咳了幾下,清了清嗓子後接著說道:
“首先呢,由我本人來擔任董事長一職,
這董事長,就像一個門派的太上長老一般,
全麵負責把控門派未來長遠的重大戰略方向。
這可是關係到門派能否長久興盛的關鍵所在!”
他頓了一頓,目光轉向一旁的盈盈,微笑著繼續道:
“其次嘛,盈盈則會以獨立董事的身份存在於天機閣之中,相當於太上二長老。
她隻需憑借自身的智慧和經驗,給我們天機閣的發展,
提出一些寶貴且獨到的建議即可,並不親自參與到天機閣的任何具體事務裡去。”
說到這裡,令狐衝看向了曲非煙,眼中滿是信任與期許地說:
“而曲非煙呢,則要挑起大梁,出任總經理之職,也就是咱們天機閣的閣主!
所有天機閣內部的大小具體事務都得靠她來費心操持。”
緊接著,令狐衝詳細闡述起了天機閣的組織架構:
“在總經理之下,設有十位德高望重的長老。
他們將會共同參與到天機閣的日常管理工作當中去,
分彆負責閣內武學的深入研究、新入門弟子的悉心授業、
嚴謹合理的門規製定與執行、公正分明的獎懲機製、
各類珍稀藥物的管理調配以及至關重要的對外事務處理等等諸多方麵。”
令狐衝微微皺了皺眉,略顯無奈地歎氣道:
“雖說如天機六子正在協助你一同管理天機閣,
但這幾個人都是來自江湖上形形色色的三教九流之人,
想要讓他們乖乖聽話,心甘情願地服從管束,又談何容易呢?”
令狐衝神情嚴肅起來,斬釘截鐵地說道:
“若是有人膽敢無視門規,肆意妄為,屢教不改的話,
那就無需再留情麵,直接將其驅逐出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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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還有冥頑不靈、負隅頑抗者,不必手軟,一律格殺勿論!
唯有如此,方能確保天機閣的秩序井然,方能在這亂世江湖中,謀的一份生機!”
曲非煙清晰地感受到令狐衝身上散發出來的一股強烈的殺氣,
冷酷森然得如同九幽地獄中的寒氣,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她不禁渾身一顫,心中暗自思忖道:“哪來這麼重的殺氣!”
但她又想到:“想殺就殺啊,這些人可是聖姑的人!”
仿佛令狐衝能夠聽見她內心的聲音一般。
他緩緩將視線轉向身旁的任盈盈,輕聲問道:
“盈盈,對於此事,不知你有何看法?”
任盈盈輕啟朱唇應道:
“我沒什麼意見,一切全憑你做主便是。”
得到回答後的令狐衝再次把目光投向曲非煙,麵無表情地說道:
“你都已經聽到了?”
曲非煙用力地點了點頭,但瞬間又一臉無奈,道:
“可是我的這點微末道行,許多人我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呀,更彆說懲罰他們了。”
令狐衝微微皺眉,沉聲道:“難道你就隻會蠻乾不成?
連餘滄海那樣的高手你都膽敢戲弄於股掌之間,還有什麼人是你所懼怕的呢?”
曲非煙撅起小嘴嘟囔道:“話雖如此,但人家是真的打不過嘛。
若是能夠打得過,然後再用智謀取勝,豈不是更加遊刃有餘?”
看著眼前這個古靈精怪的少女,令狐衝一時也有些哭笑不得。
他輕輕搖了搖頭,然後從懷中摸出一個包裹來,
看也不看一眼便直接朝曲非煙扔了過去。
令狐衝一臉嚴肅地對曲非煙說道:
“你且將這包裹拿去,先把裡麵所記載之物背誦得滾瓜爛熟,
但記住一定要等我在你身旁時再行修煉之法。
切不可獨自一人貿然修煉,否則一不小心便會走火入魔,更甚者練成不男不女的妖怪!”
曲非煙小嘴一撅,嘟囔道:“哼,你才是妖怪呢!”
說罷,她伸手接過令狐衝遞來的包裹。
令狐衝緊接著叮囑道:“把包裹收好,千萬彆讓旁人瞧見。
若是不慎被他人發現,後果不堪設想,到時恐怕就算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你!”
看著令狐衝如此鄭重其事、滿臉凝重的神情,曲非煙趕忙將包裹小心翼翼地塞進自己懷中。
站在一旁的任盈盈若有所思地凝視著令狐衝,臉上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