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一刻，波頓王子突然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狡詐，身體微微一動，竟猛地抓住艾蒙的劍鞘，用力一拉，將艾蒙拉向自己。艾蒙猝不及防，身體失去平衡，向前踉蹌一步。
波頓王子的嘴角露出一絲殘忍的微笑，他的右手突然從背後抽出一把匕首，狠狠地刺向艾蒙的脖子。匕首穿透艾蒙的鱗甲和皮膚，鮮血瞬間噴湧而出。艾蒙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震驚和不可置信。
“你……”艾蒙的聲音戛然而止，他的身體緩緩倒下，鮮血染紅了練劍場的地麵。
波頓王子掙紮著站起身，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種扭曲的快感。他看著倒在地上的艾蒙，冷冷地說道：“記住，這裡是王城，不是你們這些賤民可以撒野的地方。”
周圍的奴仆們都不禁瑟瑟發抖。
波頓掏出手絹擦了擦匕首上的血跡，再也沒看腳下的屍體一眼，“把這玩意兒丟去喂龍。”
仆人們連忙按照他的指示把艾蒙的屍體拖走，留下了蜿蜒的血龍般的痕跡。
波頓正得意地準備離開，才發現自己的父親竟然就站在練劍場的門口看著剛才發生的一切。他心中大驚，將自己的暴戾收了起來，換上乖覺的麵目，低著頭來到了斯諾身邊。
“你連個貧民窟的賤民都打不過？”斯諾並未指責他的殺人暴行，隻對他輸了對決感到生氣。也是，斯諾家族崛起的瓦爾德半島，在龍之國漫長的曆史中，都隻是犯人流放之地罷了。這裡的人本就凶狠殘暴，剛才發生的事情對於斯諾而言，根本不足掛齒。
即便如今已經貴為王室，隻要不被外人看到這些事情，麵子上過得去也就沒什麼。
“父王，我……”波頓無可辯駁，“我會繼續勤練劍法的。”
“以後這樣的事情少做。如果每個劍法強過你的劍士都被你丟去喂龍了，那你的劍法要如何提高？我會親自發布公告為你招募合格的劍術老師和陪練劍士。波頓，你要記得，我們才剛入主王城，根基都沒有站穩，不要給彆人留下話柄。前日那劍士尚且有欺瞞王子之嫌，你處置了便處置了。今天若是被人知道你心懷妒忌，殺害了比你更強的劍士，彆的貴族如何看我們？”
“我知道了，父王。”波頓小心翼翼地點頭。
“你真的知道了？”斯諾冷笑一聲，環顧四周，“那你現在該做什麼？”
波頓心中一驚，看著練劍場裡的那些勤勞工作的奴仆們，瞬間明白了父親的用意。
不要給彆人留下話柄！
波頓叫來了自己的禁衛軍，在清晨的陽光肯光顧王城之前，讓這裡變成了淩亂血腥的屠殺場。
在一片慘叫聲中，盧斯帶著波頓登上王宮的城牆。晨霧正從街道上緩緩升起，像是從大地的肺腑中吐出的輕煙。城牆的石磚被歲月侵蝕，留下了無數裂縫，但依然堅固無比，仿佛訴說著龍之國王城的古老與威嚴。他們站在高處，俯瞰著腳下的王城，市集雖然早已熱鬨起來，但那層薄霧在大街小巷間穿行，將一切都籠罩在一片朦朧之中，仿佛給這座城市披上了一層輕紗。遠處的建築在霧氣中若隱若現，像是海市蜃樓般不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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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頓的視線在霧氣中徘徊，他原本沸騰的鮮血依然冷下來了，聲音帶著一絲迷茫：“說實話，父王，對於成為王族這件事情，我還是覺得有些恍惚。”
盧斯靠在城牆邊，雙手交疊在胸前，語氣平靜而從容：“像我們這樣出生的人，真的成為了王室，那些貴族也不會在心裡真正敬畏我們。他們表麵上的恭順，隻是在忍耐和等待，等著我們被趕下台去的那一天。到時候，無論是哪個家族登上王位，他們都會不計前嫌地聯合起來，共同剿滅我們。”
波頓皺起眉頭，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解：“隻是因為我們是犯人們的後代嗎？德拉肯家族暴虐成性，也不見其他家族們對他們嗤之以鼻啊。”
盧斯輕輕搖頭，嘴角勾起一絲嘲諷：“波頓，你以為這是品行的問題嗎？哈哈哈，你還是太年輕了。”他悶笑了幾聲，聲音在清晨的空氣中回蕩，“這和品德高不高尚沒有關係。我們站在這裡，他們要抬頭看我們，這才是問題的關鍵。”
波頓輕輕搖頭，似乎還在試圖理解父親的話。他低聲說道：“父王，我……”
盧斯打斷了他，“這些貴族天然地可以居高臨下地審視平民，這是他們的特權。我們的出現，收回了他們的這份特權。隻要我們還在王城一日，就無異於在告訴他們，他們與我們彆無二致。縱觀曆史，無論是我們龍族還是獸人，還是人類，當權者總會用各種手段宣誓自己的特權。有的國家，不許平民穿帶有紫色的衣物；有些國家，禁止平民使用黃金打造的器具。如此種種，隻是為了滿足他們對特權的渴望。”
波頓沉默了片刻，低聲說道：“我明白了，父王。”
盧斯微微點頭，繼續說道：“這就是我為什麼要頒布詔令，廣納外族人士入朝為官。與其等著有朝一日他們把我們碾碎，不如反客為主，徹底打碎他們的特權，建立起屬於我們的特權。而且，與各大家族少有瓜葛的那些外族人，必然也會被這些貴族忌憚，他們便會更靠攏我們，為我們所用！”
就在這時，一陣微風吹過，清晨的霧氣被吹散，整個王城在盧斯的眼中變得清朗起來。陽光透過雲層，灑在積雪覆蓋的街道上，為這座城市披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遠處的市集更加熱鬨，人群的喧囂聲仿佛在為他們的對話作注腳。
波頓抬頭看著王城的每一個角落，那些為生計忙碌的平民就像一隻隻螞蟻般，渺小而脆弱。
“屬於我們的特權……”波頓喃喃著這幾個字，體內的血液似乎又開始沸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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