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躍東繼續宣講，“你們怕民營廠倒閉，怕拿不到退休金，但你們知不知道，沈氏商貿的錄像機退貨率高達45？永新集團的櫻花國工程師，連說明書都不肯給中國工人看！”
他突然蹲下身，與前排的年輕技工平視，“他們看不起我們，就因為我們是‘土八路’，沒喝過洋墨水！”
“可我何躍東今天把話撂這兒——”
“我們設備裡的每一顆螺絲，都是我們自己設計、自己生產！三個月後，它會擺在全國的商場裡，賣得比櫻花國錄像機便宜一半，畫質卻清楚三倍！”
“因為我們沒有中間商賺差價，沒有外資抽成，更不會把技術拱手讓人！”
“再說薪資——”
何躍東展開薪資表，紅筆標注的數字刺得人眼花，“技術主管300元，普通工人200元，每月還有全勤獎、加班獎！”
他掃過人群中瞪大的眼睛，“國營廠會給你這些？他們隻會按工齡排資論輩，乾多乾少一個樣！”
“我知道你們怕風險！”
龍晨也不知道這個話題是怎麼轉過來的。
不是在討論龍金碩嗎？
帖子下麵的人給出了答案。
一個是因為他是這屆的第一，龍金碩是上屆的第一。
有些人就喜歡討論一些關公戰秦瓊的事情。
兩屆第一沒有正麵交手過，而且入學的時間也不一樣，隻有龍虎榜試煉才是雙方真正有機會交手的地方。
另一方麵，就不得不提到大家都很關心的賭約問題。
龍金碩今年給自己上強度，直接從高難度的試煉場開始。
那龍晨要是不上到這個強度，壓根就沒希望趕上龍金碩，現在把壓力給到龍晨了。
“……”
龍晨微微皺眉。
何躍東突然提高聲音，“但你們看看深城的大馬路——三年前這裡還是魚塘，現在呢？國貿大廈蓋到三十層，蛇口港每天停滿遠洋貨輪！”
“這是個連空氣裡都飄著機會的地方，你們是想窩在國營廠領死工資，還是跟著我們，讓國產貨把洋牌子踩在腳底下？”
穿工裝的年輕人突然舉手：“何老板，我跟過三個私營廠，都倒閉了……”
他的聲音帶著滄桑，“你拿什麼保證永輝不會倒？”
何躍東盯著他眼底的血絲，突然笑了。
他從帆布包掏出一疊銀行存單，最上麵一張赫然印著“壹佰萬美元”的字樣。
“這是星辰表出口賺的外彙，足夠支撐我們的項目運轉兩年！”
“當然，我們的目標也遠不是運轉兩年就可以，我們要做的，是讓永輝vcd成為一個永遠走在時代前沿，永遠不落幕的超級工廠！”
“好！！！！說得好！！”
忽然，人群中傳來一道叫好的聲音。
是南頭村陳書記的女兒，陳芸。
不知何時，她帶著南頭村的年輕人擠到前排，每個人胸前都彆著‘技工培訓合格’的徽章，
“這是我們和村集體合辦的技術學校，三個月就能培養出合格的電子裝配工！”
“我聽說永輝廠在招人，就立馬帶他們過來了！”
沈昭南和林晚秋驚訝的看著陳芸。
這個女生又是誰？
感覺以前從來沒有見過啊。
何躍東立刻眼睛一亮。
“太感謝了！歡迎歡迎，歡迎大家加入永輝廠！”
何躍東立刻示意林晚秋。
林晚秋立馬將合同遞給這些人。
“最重要的是——”
何躍東的聲音突然放柔，目光掃過沈昭南泛紅的眼眶，“我們有一群願意把命賭在國產技術上的人！”
他想起無數個深夜，沈昭南趴在顯微鏡前調試激光頭，林晚秋抱著賬本算到流鼻血，陳德發帶著退伍老兵在廠房裡打地鋪的場景，“我們沒背景、沒靠山，有的隻是一股勁——讓全世界知道，中國人能造出最好的影音設備！”毛擎宇突然站起來，鋼筆尖戳著展板：“你就吹吧！vcd根本沒人懂，賣不出去你拿什麼發工資？”“沒人懂？”何躍東掏出一疊宣傳單，“這是我們印的《vcd使用手冊》，明天會發到深城每個新華書店！”他又指向沈昭南，“我的技術總監會在電視台做科普節目，教大家怎麼用這台‘魔法盒子’！”人群中響起零星的掌聲。穿搪瓷缸的中年人突然把缸子往地上一墩：“何廠長，我乾過國營無線電廠的鉗工，會修電路板！”他把報名表拍在桌上，“給個機會，我想看看國產貨怎麼打敗洋鬼子！”“我也報名！”紮麻花辮的姑娘甩掉藍頭繩，“我在夜校學過電子線路！”“還有我！”技校生舉起獲獎證書，“我拿過全省技工學校組裝比賽一等獎！”何躍東看著潮水般湧來的報名表，喉嚨突然發緊。沈昭南遞來一杯涼茶，指尖在他掌心輕輕劃過：“還記得我們在倉庫改圖紙的晚上嗎？你說有一天，全中國的年輕人都會用上我們的產品……”“會的。”何躍東接過茶杯，卻沒喝，而是高高舉起，“不僅全中國，全世界都會！”他望著毛擎宇鐵青的臉，望著永新集團攤位前逐漸稀疏的人群，突然覺得眼眶發熱——這不是他一個人的勝利，而是所有敢想敢乾的深城創業者的勝利。暮色降臨時，永輝廠的招聘攤位前仍排著長隊。何躍東蹲在地上給求職者登記，發現許多人都把星辰表的宣傳單折成了書簽。沈昭南站在一旁，用粉筆在黑板上寫著“技術培訓報名處”，陽光穿過她的發絲，在“國產當自強”的標語上投下金色的光斑。毛擎宇臨走前，突然把鍍金鋼筆扔在何躍東腳邊：“你以為靠高薪就能贏？我倒要看看，當潮水退去，你拿什麼填這個無底洞！”何躍東撿起鋼筆，在報名表上簽下自己的名字：“毛擎宇，你沒聽過一句話？”他抬頭望向深圳灣方向，那裡有他即將奠基的廠房，有裝滿技術資料的集裝箱，還有比晚霞更絢爛的未來，“當彆人在數算潮水的漲落，我們已經在造船了。”夜風卷起招聘橫幅，“永輝電子”的字樣在暮色中獵獵作響。何躍東摸了摸口袋裡的vcd零件，想起係統提示的“民心凝聚度+30”——有時候，最強大的技術不是芯片與齒輪，而是千萬雙願意握緊拳頭、共赴浪潮的手。而他，有幸成為這雙手的領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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