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特爾本還想著強撐,揮舞著狼牙棒,試圖穩住軍心,嘴裡叫嚷著讓士兵們彆後退。可一塊接一塊不期而至的石頭,讓他徹底亂了陣腳,剛躲過一塊飛石,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又一塊擦著他的肩頭飛過,嚇得他冷汗直冒。眼見著身邊的士卒死傷慘重,他心裡清楚,再這麼硬撐下去,非得全軍覆沒不可。無奈之下,他恨恨地啐了一口,大手一揮,招呼殘兵敗將:“撤!都撤到安全距離去!”說罷,自己也灰溜溜地往後退,派了個親信快馬加鞭,去給金衛術通報這邊的戰況。
金衛術在營帳中正悠然自得地等著喜訊,滿心以為盾陣開路,填平陷阱後,鈺門關指日可破。沒成想,親信跌跌撞撞衝進營帳,滿臉驚恐,話都說不利索:“大皇子,不好了!咱們的先鋒在城外遭了重創,那投石機跟瘋了似的,火油、巨石一股頭砸下來,兄弟們死傷無數,巴特爾將軍讓您快拿主意啊!”金衛術臉色瞬間陰沉如墨,“噌”地站起身來,握緊拳頭,咬牙切齒道:“哼,小瞧他們了,傳令下去,全軍調整戰術,準備二次進攻,這次定要把鈺門關拿下!”
親信領命而去,金衛術卻依舊餘怒未消,在營帳中來回踱步,靴跟重重地踏在地毯上,發出沉悶聲響。他心中暗忖:這鈺門關的守軍竟如此棘手,看來不動真格是不行了。旋即,他喚來軍師阿裡木,二人湊在沙盤前,眉頭緊鎖,指指點點,商議著全新的攻城策略。阿裡木輕搖折扇,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低聲道:“大皇子,依我看,咱們不妨佯裝從正麵強攻,實則派出精銳,繞道西側小路突襲,打他們個措手不及……”金衛術微微頷首,嘴角勾起一抹狠厲笑意,仿佛已經看到鈺門關城破人亡的畫麵。
親信領命,疾步退下。金衛術兀自餘怒難消,於營帳之中負手踱步,靴尖每一次磕在地毯之上,都似重錘擂鼓,悶響不絕,營帳內的氣壓仿若也隨之驟降。他濃眉緊蹙,暗自思忖:本以為這鈺門關氣數將儘,城中守軍撐死不過萬人,拿下此城理應順遂無虞,卻不想碰上這等硬茬子,屢屢受挫,著實可恨!看來,不動些真章、使些奇策,斷難將其踏破。
當下,他即刻命人傳軍師阿裡木入帳。須臾,阿裡木款步而來,二人俯身湊近沙盤,目光緊鎖那方寸間的山川城郭,手指不時輕點、摩挲,口中低語研討,籌謀破城之計。阿裡木一襲素色長衫,手持折扇,輕搖慢晃間,眸底狡黠之光一閃而過,趨近金衛術身側,拱手低聲道:“大皇子,依在下拙見,此番攻城,需用巧計。不若先大張旗鼓,佯裝傾儘兵力從正麵強攻,多遣些人馬,將投石車、神箭手一股腦兒排布在前,鑼鼓喧天,攻勢洶洶,隻教城上守軍誤認我軍要拚死一搏,迫使其全力招架,把那投石機的彈藥、箭矢統統耗儘。”
金衛術微微眯眸,聽得入神,頷了頷首,示意阿裡木接著講。阿裡木折扇一頓,眼中精芒更盛,嘴角噙著一抹胸有成竹的笑意,侃侃而言:“待敵軍精力疲敝、彈藥告罄,彼時,便是我精銳鐵騎、虎賁步兵與能工巧匠大展身手之際。鐵騎當先衝鋒,如黑色狂飆,借風馳電掣之勢,撕裂敵軍防線;步兵緊隨其後,穩紮穩打,清掃殘敵,夯實戰果;工程兵則推著各式攻城器械,一路披荊斬棘,填平溝壑、破除路障,為大軍鋪就坦途。”
“再者,西側那條小道,切不可疏忽。”阿裡木指尖輕點沙盤上蜿蜒隱僻的路徑,“遣一支精悍之師前往,無需重兵壓境,隻求牢牢牽製彼處守軍,令敵軍首尾難顧、分身乏術。待白日鏖戰,敵軍身心俱疲、戒備鬆弛之時,我軍再暗中籌備夜襲,趁著夜色深沉,打他個措手不及,直搗黃龍。”
金衛術嘴角緩緩上揚,勾起一抹狠厲笑意,仿若已然瞧見鈺門關城破人亡之景,敵軍橫屍遍野,百姓伏地求饒。他猛地一掌拍在沙盤之上,沉聲道:“妙哉!就依軍師之計行事,即刻傳令全軍,各司其職,此番定要將鈺門關一舉拿下,揚我大金威名!”一語落地,營帳內瞬時忙碌起來,傳令兵快馬加鞭,奔赴各營傳達指令;營帳外,金兵們聞令而動,磨刀霍霍,整軍待發,新一輪淩厲攻勢蓄勢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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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金人便擂響了戰鼓,發起首輪佯攻。一時間,馬蹄聲、喊殺聲震得大地顫抖,先鋒騎兵如黑色潮水般洶湧而來,衝破城頭投石機的防線,快到了城牆,卻在距城牆一箭之地時,陡然撥轉馬頭,往來馳騁、虛張聲勢,放幾輪空箭後便迅速回撤。周桐下令,不能讓他們靠經大坑位置,要是被發現了那就不好了,城牆上的守軍剛拉滿弓弦,還未及放箭,便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退去,一時間人人憋悶,卻也不敢放鬆警惕。
未等守軍緩過神,第二批金兵接踵而至,這次是步兵舉著高大盾牌,佯裝步步緊逼,口中呼喊著震天的口號,氣勢洶洶。可剛踏入陷阱區域邊緣,便又像觸了電般迅速退回,顯然知曉此地暗藏凶險。周桐站在城頭,目光冷峻,心中明白這是金人的疲兵之計,低聲對身旁將士道:“都警醒著,金人這是在耍花槍,想耗咱們彈藥與精力。”
如此反複,一整天時間,金人攻勢虛虛實實,時強時弱,不間斷地騷擾。城牆上的守軍目不交睫,神經緊繃,既要防備突如其來的利箭,又得時刻準備迎擊可能的強攻。本就殘酷的戰場,傷亡情況愈發令人揪心。
這守城的隊伍裡,死囚和民夫占了不小的比例,大多都是沒經曆過戰陣、沒見過這般血腥廝殺的普通人。起初,幾支冷箭毫無征兆地破風襲來,速度快到讓人來不及反應,幾個民夫躲閃不及,瞬間被利箭射中。一人胸口中了數箭,鮮血如泉湧般汩汩冒出,他瞪大了雙眼,滿臉驚恐與不甘,身子晃了晃,“撲通”一聲栽倒在地,沒了氣息;另一人腿部連中三箭,疼得他在地上打滾,淒厲慘叫劃破長空,雙手死死捂住傷口,鮮血卻依舊從指縫間不斷滲出。
還有好幾人受傷,雖說冬日天冷,大夥身上穿得厚實,箭頭沒能直貫臟腑,可衝擊力依舊震得他們臟腑翻湧,傷口處青紫一片,稍一動彈便是鑽心劇痛。更要命的是,金人箭壺裡暗藏陰毒手段,部分羽箭淬了毒藥,還有蘸滿金汁的,但凡被這類箭擦傷、射中,傷口處立馬泛起詭異的烏青,皮肉迅速潰爛,傷者疼得冷汗如雨下,意識也漸漸模糊。
士兵們手忙腳亂地將傷者往城下抬,沿途血跡斑斑,刺鼻的血腥味彌漫開來。周桐親眼目睹著這一幕幕慘狀,心頭仿若被重錘狠狠敲擊,身為現代人,雖在影視、書籍裡見過諸多戰爭場景,可身臨其境的衝擊截然不同。那股濃烈刺鼻的血腥味直往鼻腔裡鑽,嗆得他幾欲作嘔;傷者的慘叫聲不絕於耳,聲聲紮在他的心尖上,讓他太陽穴突突直跳;眼前鮮血淋漓的畫麵晃得他頭暈目眩,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有那麼一瞬,他的雙腿像是被釘在了地上,動彈不得,滿心都是茫然與無措。可周遭此起彼伏的喊殺聲、士兵們焦急的呼喊,猛地將他拉回現實。他咬咬牙,強忍著不適,奔過去幫忙扶起一位傷者,衝著旁邊的軍醫大喊:“快!救救他,一定要保住性命!”軍醫滿頭大汗,一邊飛速清理傷口,一邊回道:“放心,我定儘力而為,隻是這毒箭棘手,藥材有限……”
周桐看著軍醫為難的神色,眼眶泛紅,轉頭對著後勤士卒下令:“火速去庫房,把所有能用的傷藥、繃帶都搬來,一刻都不許耽擱!再找幾個手腳麻利的,協助軍醫救治傷員。”言罷,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翻湧的情緒
烈日高懸,士兵們汗如雨下,手臂酸痛,箭矢與石塊也消耗了不少,城防壓力漸增。眼瞅著一波攻勢退去,有士兵焦急喊道:“小說書,這麼下去不是辦法,金人的衝鋒看著都快懟到城門口了,要不把城內那幾台大型投石機也拉出來鎮鎮場子?”
周桐劍眉一皺,目光依舊緊鎖住城外金軍動向,果斷擺手:“不可!這大型投石機威力雖大,卻是咱們的底牌,眼下金人攻城器械還未真正壓上,此時暴露,往後關鍵時刻便失了威懾。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能動。”眾人雖心有不甘,但見周桐神色堅定,也都默默遵從。
正當眾人全力應對正麵攻勢時,傳令兵火急火燎跑來,單膝跪地,氣喘籲籲道:“報!西門發現金人蹤跡,人數不少,像是要從西側小道突襲。”周桐心頭一沉,深知西門地勢險要,一旦有失,金人便可繞至後方包抄,形勢危在旦夕。
歐陽羽向著趙宇點了點頭:“速調後備營1000人,隨趙宇將軍前往西門防守,務必守穩,不可有失!”趙宇領命,披掛整齊,手提長刀,率隊如疾風般奔赴西門。
待諸事稍緩,周桐快步走向歐陽羽營帳,撩開帳簾,見歐陽羽正對著地圖蹙眉沉思。“師兄,這麼整日應付,兄弟們著實累壞了,長此以往,撐不住啊。”
歐陽羽抬起頭,頷首應道:“所言極是,可眼下戰事膠著,分批輪換休息怕會有空檔,給金人可乘之機。”說罷,手指無意識地叩擊桌麵,大腦飛速運轉。
周桐來回踱步,突然眼睛一亮:“師兄,要不這樣,咱們把士兵分成三撥,每撥值守一個時辰,輪換間隙縮短,既能讓大夥稍作休憩,又不至於防守脫節。且在輪換時,相鄰區域的士兵交叉掩護,確保萬無一失。”
歐陽羽手撫下巴,思忖片刻,緩緩點頭:“此計可行,還得叮囑下去,休憩時也不可卸甲,武器放於手邊,隨時能投入戰鬥;夥房那邊,抓緊時間煮些熱湯、乾糧,送到城頭,讓兄弟們吃飽喝足恢複力氣。”
二人商定完畢,迅速傳令下去。士兵們聽聞能輪換休息,雖知休息時間短暫,但好歹有了喘口氣的機會。不多時,夥房的熱湯、乾糧陸續送上城頭,士兵們趁著輪換間隙,狼吞虎咽,補充體力,準備迎接接下來更為殘酷的戰鬥。而鈺門關在短暫休整後,再度彌漫起肅殺之氣,靜靜等待金人的下一輪攻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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