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桐帶著眾人來到縣衙門前,遠遠就看見黃安已經帶著人在門口恭候多時了。黃安一見周桐,立刻滿臉堆笑地迎上前來:
"周大人!您這一身常服更顯俊朗非凡啊!"他搓著手,目光在周桐身上打量,"下官在臨山縣這麼多年,還從未見過像大人這般風采的人物!"
周桐微微一笑,沒有接話。黃安又轉向老王和大虎,臉上閃過一絲畏懼:"兩位...之前多有得罪,還望看在周大人的麵子上..."
老王眯著眼睛沒說話,大虎則憨厚地撓了撓頭。周桐擺擺手:"行了,進去說吧。"
來到後院,隻見宴席比中午更加豐盛,還有幾位姿色出眾的姑娘在一旁侍立。黃安諂媚道:"大人,這是..."
"免了。"周桐笑著搖頭,"這姑娘就不必了。"
黃安連忙揮手讓她們退下:"是是是,大人高風亮節,是下官考慮不周了。"
"黃縣令這次倒是圓滑了不少。"周桐打趣道。
"全賴大人教導有方啊!"黃安連連賠笑,親自給周桐斟酒,然後自己先乾了一杯,"大人放心,這酒菜絕對乾淨!"說著還主動拿出銀針來驗。
周桐也不推辭,接過酒杯:"俗話說得好,不吃白不吃。"說罷一飲而儘。
大虎三人早就餓壞了,見周桐動了筷子,立刻狼吞虎咽起來。黃安見狀,趕緊示意下人不停地給他們添菜。
酒過三巡,周桐輕輕敲了敲桌子。正在跳舞的舞姬們識趣地退下。
"黃縣令,"周桐放下酒杯,"說說礦洞的事吧。"
黃安連忙又給周桐斟滿酒,擦了擦額頭的汗:"是是是,下官這就詳細稟報。"他壓低聲音,"這事要從三個月前說起..."
隨著黃安的講述,他時不時做出誇張的手勢:
"下官最先發現礦脈時,原本是雇了本地百姓來挖的,工錢都給足了。"他做了個數錢的動作,"可突然有一天,來了一隊金人!"說到這裡,他猛地一拍桌子,把大虎嚇了一跳。
"家兄率兵圍剿,結果..."黃安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大敗啊!守軍死傷慘重。"他湊近周桐,壓低聲音,"下官沒辦法,隻好頂著語言不通的風險,給他們送吃的..."
黃安繪聲繪色地描述著,還模仿金人接過食物時的樣子:"那些金人居然笑了!第二天就退兵了!"
周桐夾了塊肉慢慢咀嚼,示意他繼續。
"第三天,下官在食物裡下了藥..."黃安做了個下毒的手勢,臉上露出猙獰的表情,"那些金人全倒了!"
說到這裡,黃安突然激動起來:"可誰知道,他們居然還帶著兩百多個奴隸!那些奴隸見金人死了,有幾個會漢話的跪在城下求我們收留..."
他給周桐又倒了杯酒:"家兄心軟,給他們吃的穿的..."黃安搖搖頭,一臉恨鐵不成鋼,"結果呢?這些人吃飽了就想跑!還想造反!"
"所以下官就..."黃安做了個揮鞭子的動作,"殺了十幾個,剩下的都趕到礦洞去了。"他諂媚地笑道,"現在可老實了,比狗還聽話!"
周桐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原來如此..."他端起酒杯輕輕搖晃,"那些金人,為何會帶著這麼多奴隸?"
黃安趕緊解釋:"回大人,那些金人士兵其實就幾十個,剩下的都是他們部落裡的下等人。下官猜測,可能是戰俘或者..."
周桐突然放下酒杯,發出"叮"的一聲脆響。黃安立刻噤聲,緊張地看著他。
"黃縣令,"周桐似笑非笑,"你說了這麼多,可有一件事我很在意..."
黃安額頭滲出冷汗:"大、大人請講..."
周桐緩緩站起身,俯視著黃安:"那些金人...真的是來劫掠的?還是..."他的聲音突然轉冷,"來尋找他們被擄走的族人?"
黃安的聲音頓時低了下來,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大、大人明鑒...確實如您所想。但家兄率軍征討失利一事千真萬確..."他擦了擦汗,"那些奴隸都是下官帶人去抓的,毒殺金人也是下官所為..."
他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周桐的臉色,看到他重新坐了下來繼續道:"守軍死傷慘重,下官對那些殘兵也沒什麼好臉色,索性都打發去礦上看押奴隸了。"
說到這裡,黃安眼中閃過一絲得意,"為防消息泄露,下官將自家子弟安插進守軍,又嚴令..."
黃安詳細講述了他如何封鎖消息、控製礦場,言語間透著一股精明乾練。他偷瞄著周桐,以為對方是在責備他對待奴隸太過殘忍。
"大人,這些金人奴隸..."
周桐突然擺手打斷:"黃縣令多慮了,本官可不是什麼道貌岸然之人。"他冷笑一聲,"既然敢進犯我朝疆土,就要付出代價。"
黃安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
周桐突然笑眯眯地問道:"黃縣令,你猜本官今年多大?"
黃安一愣,仔細打量著周桐:"下官鬥膽猜測...大人約莫二十三四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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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滿二十。"周桐輕描淡寫地說。
"什麼?!"黃安手中的酒杯差點摔落。
周桐輕輕晃動著酒杯,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黃縣令,說來有趣。本官既未參加過科舉,朝中也無人引薦..."
他故意頓了頓,看著黃安逐漸瞪大的眼睛:"今年剛滿二十,便領了六品銜,統管三縣政務。你說.......這是為何?"
黃安手中的筷子"啪嗒"掉在桌上,額頭瞬間沁出冷汗。他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周桐繼續慢條斯理地說道:"尋常人這個年紀,怕是連舉人都沒考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