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周桐就被一陣搖晃驚醒。他迷迷糊糊睜開眼,徐巧已經穿戴整齊站在床邊,正用指尖戳他的臉。
"點卯了。"徐巧的聲音裡還帶著昨晚的餘怒,"再不起來陶老該派人來催了。"
周桐把臉埋進枕頭裡,發出痛苦的呻吟:"才睡了一個時辰......."他伸手去撈徐巧的衣袖,"好巧兒,再讓我睡會兒........"
"不行。"徐巧抽回袖子,眼睛一瞪。
這一瞪讓周桐瞬間清醒——昨晚的教訓還曆曆在目。他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動作太猛差點閃了腰。
"這就起,這就起。"周桐陪著笑,手忙腳亂地套上官服。
徐巧看他這副模樣,嘴角微微上揚,又很快壓下去。她轉身回到床邊,掀開被子又鑽了進去。
周桐係腰帶的動作一頓:"你還睡?"
"嗯。"徐巧把臉埋進周桐睡過的枕頭,聲音悶悶的,"我......我不知道怎麼跟小桃說...再想想......"
周桐係好腰帶,聞言差點笑出聲:"過會兒我叫她來,你們慢慢談。"他快步往門口走,語氣輕快,"我就不參與了哈,公務繁忙......"
"周桐!"徐巧抓起枕頭砸過去,卻隻砸到已經關上的門。她氣呼呼地翻了個身,把被子卷成了蠶蛹。
門外,周桐擦了擦並不存在的冷汗,長舒一口氣。晨風帶著露水的清新撲麵而來,東方的天空才剛剛泛起魚肚白。
老王正在院中打拳,見周桐出來,收了架勢行禮:"少爺起得真早。"
"早個屁。"周桐沒好氣地活動著肩膀,"我這是被趕出來的。"
他開始紮馬步,動作標準卻滿臉不情願,"天天打拳紮馬步,老王,有沒有彆的能練?"
老王慢悠悠地喝了口茶:"有的,少爺,有的,像這樣的功法有九套,都是當今數一數二的。"
周桐眼睛一亮:"真有這麼多?"
"當然沒有。"老王放下茶盞,一臉正經,"少爺把羽翔拳練好就夠了。"
周桐一邊出拳一邊抱怨:"那也不能老練這些啊,其他部位怎麼辦?"
老王捋著胡子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還真有。"他領著周桐走到院角一棵碗口粗的樹前,縱身一躍,雙腿夾住樹乾,像隻猴子似的穩穩掛在樹上。
"這是?"周桐仰頭看著掛在樹上的老王。
老王的聲音從樹上傳來:"弓箭手必備。戰場上臨時搭建箭樓太繁瑣,有時就會讓人抬著高杆,弓箭手需雙腿夾杆直上頂端。"他靈活地往上蹭了蹭,"少爺要不要試試?"
周桐來了興致:"這有何難?"他學著老王的樣子往上一跳——
"哎喲!"樹皮粗糙,磨得大腿內側生疼。他的小兄弟已經向他發出了嚴重的抗議,周桐齜牙咧嘴地夾住樹乾,勉強穩住身形。
老王不知何時已經落地,仰頭道:"少爺需在此位置堅持一個時辰才算合格。"
"一個時辰?!"周桐手一鬆,直接從樹上滑了下來,落地時差點劈了叉。他揉著大腿內側,連連擺手,"算了算了,還是練拳好。這個...日後再練。"
老王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遞過汗巾:"少爺今日心不靜。"
周桐擦著汗,目光不自覺地飄向廂房——小桃應該還沒起。想到待會徐巧要和她談的事,周桐又是一陣頭疼。
"老王啊..."周桐突然壓低聲音,"你說咱家小桃..."
話未說完,廂房的門"吱呀"一聲開了。小桃揉著眼睛走出來,看到周桐時明顯一怔,隨即臉就紅了。她低著頭快步走向廚房,活像隻受驚的兔子。
周桐和老王麵麵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