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周桐神清氣爽地推開房門,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美好的一天從製硝開始!"他元氣滿滿地喊道,一個箭步衝到院子裡開始練功。拳腳生風,精神抖擻,完全看不出昨晚折騰到半夜的疲憊。
"老王!大虎!小桃!起床乾活啦!"周桐一邊打拳一邊扯著嗓子喊。
廂房裡傳來一陣哀嚎。老王頂著雞窩頭探出腦袋:"少爺...您不是要去縣衙點卯嗎?"
周桐的拳勢猛地一頓:"對哦!"他一拍腦門,"瞧我這記性!"
眾人看著周桐手忙腳亂地套上官服,連腰帶都係反了,慌慌張張地往外跑,都不約而同地長舒一口氣。
"總算逃過一劫..."小桃拍著胸口從門後鑽出來。
"我看未必。"陳嬤嬤憂心忡忡地整理著被硝石毀掉的細棉布,"少爺那性子,肯定還要繼續..."
話音未落,院門"砰"地被推開,周桐風風火火地衝了回來:"我回來啦!"
小桃嚇得手裡的梳子都掉了:"少爺您不點卯的嗎?!"
周桐眨眨眼,一臉無辜:"點完了啊。陶老說今天沒什麼要緊事,我就先回來了。"他搓著手,眼睛亮晶晶的,"快快快,準備一下,第二次實驗要開始咯~"
院子裡頓時哀鴻遍野。
"那個...老奴突然想起要幫杜主簿整理文書!"老王第一個開溜。
"我、我們去幫胡勝巡街!"大虎拽著二壯三滾就跑。
陳嬤嬤咳嗽兩聲:"老身得去買新布料..."
小桃眼珠一轉:"我幫巧兒姐曬藥材!"說完一溜煙跑出屋子外麵。
周桐目瞪口呆地看著眾人作鳥獸散,轉眼間院子裡就剩他和徐巧兩人。
"我......擦......"周桐張著嘴,半天憋出這麼一句。
徐巧掩嘴輕笑,從袖中掏出一張手帕遞給他:"給,擦擦汗。"
周桐接過手帕,感動得差點哭出來:"還是巧兒好!"他湊近想抱,被徐巧一根手指抵住額頭。
"先去洗澡。"
"我早上洗過了!"
"再洗一遍。"
陽光下,周桐垂頭喪氣地拎著水桶走向井邊,而躲在各個角落的眾人則偷偷擊掌慶祝——雖然隻是暫時的勝利。
"這群沒良心的..."他搖搖頭,把水桶往井邊一扔,"一點都不能幫我分擔分擔!"
廂房窗縫裡探出小桃的腦袋:"少爺你什麼都不告訴我們,我們哪知道你要乾什麼呀?"
老王的聲音從柴房方向飄來:"就是啊少爺,您神神秘秘的,誰知道是不是又要拿我們試什麼"新菜式"..."
"上次那鍋黑炭還記憶猶新呢!"大虎在牆外喊道。
周桐氣得直跺腳:"這是科學實驗!科學!懂不懂?"他揮舞著手臂,"你們聽不懂就當是煉丹好吧?"
院子裡一片寂靜。
小桃眨巴著眼睛:"少爺,你是不是熱昏頭了?"
"所以我才要..."周桐突然刹住話頭,警惕地環顧四周,"算了算了,跟你們說不明白。我去找彆人幫忙!"
他氣呼呼地甩袖出門,身後傳來眾人如釋重負的呼氣聲。
軍營裡,趙德柱正帶著士兵們操練。見周桐走來,他咧嘴一笑:"小說書!來得正好,看看咱們新練的陣型!"
周桐擺擺手:"德柱啊,借我三十個人用用。"
"乾啥?"趙德柱警惕地後退半步,"先說好,挖茅坑我可不乾!"
"誰讓你挖茅坑了!"周桐翻了個白眼,"是正經事,工錢雙倍!"
一聽雙倍工錢,周圍的士兵耳朵都豎起來了。一個滿臉雀斑的小兵湊過來:"大人,要乾啥活啊?"
周桐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幫我搬些鐵鍋、木炭,再壘幾個灶台,然後去跟我燒昨天整的那一堆石頭..."
"就這?"趙德柱狐疑地看著他,"小說書,你該不會又要做什麼"新菜"吧?我聽萬科說你上次燒的那個黑炭燉肉,他們拉了三天肚子..."
"不是做菜!"周桐急得直跳腳,"是...呃...打刀用的特殊材料!"
士兵們麵麵相覷。一個絡腮胡老兵撓頭道:"大人,俺打了二十年鐵,沒聽說打刀要用臭石頭的啊?"
"你懂什麼!"周桐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這是西域秘方!加了這種材料,刀劍砍人能讓傷口發臭化膿,敵人聞風喪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