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月光如水般傾瀉在小院的青石板上。周桐躡手躡腳地從床上爬起來,耳朵貼在門上聽了半晌,確認院子裡沒有動靜後,才小心翼翼地推開門向著地窖走去。
地窖的木板發出輕微的"吱呀"聲,在寂靜的夜裡格外刺耳。周桐渾身一僵,屏住呼吸等了片刻,見無人察覺,這才輕手輕腳地鑽了進去。
"呼——"他長舒一口氣,從懷中掏出火折子,點燃了牆上的火把。昏黃的光線瞬間填滿了幽暗的地窖,照出他興奮得發亮的臉龐。
"先試試效果!"他搓著手,迫不及待地蹲到鐵盒旁,小心翼翼地揭開外層蓋子。水麵在火光映照下泛著微微的波紋,倒映出他扭曲的倒影。
周桐從一旁的陶罐裡麵取出硝石粉,像撒鹽似的均勻倒入水中。粉末接觸水麵的瞬間,發出細微的"嘶嘶"聲,水麵泛起細小的泡沫。他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水麵,期待著奇跡發生。
然而就在這時,一股刺鼻的氣味突然竄入鼻腔。周桐猛地捂住鼻子,眼睛被熏得直流淚。更可怕的是,他眼睜睜看著水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降,水麵上的泡沫越來越多。
"臥槽!"他手忙腳亂地抓起一旁的木蓋,"砰"地蓋上鐵盒,又迅速熄滅了火把。黑暗中,那股刺鼻的氣味越發濃烈,嗆得他喉嚨發緊。
周桐連滾帶爬地衝出地窖,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夜風拂過汗濕的後背,帶來一絲涼意。他心有餘悸地回頭看了眼黑洞洞的地窖口,喃喃自語:"差點把自己送走..."
他在井邊打了桶水,坐在石階上緩了好一會兒。月光下,井水清澈見底,映出他狼狽的模樣。
"科學實驗果然不能急..."周桐掬起一捧水洗了把臉,冰涼的感覺讓他清醒了幾分。他盯著水桶看了半晌,等時間差不多了他這才站起身來。
重新回到地窖,這次他學乖了,隻點了一支蠟燭,放在離鐵盒最遠的角落。微弱的光線勉強能照亮周圍,但至少不用擔心引燃什麼奇怪的氣體。
出去把剛剛打的水拎過來,周桐小心翼翼地往鐵盒裡加了半桶水,然後取出一小部分硝石粉,像做化學實驗般謹慎地投入水中。這次反應溫和多了,水位隻下降了一點點,氣味也不那麼刺鼻。
"這才對嘛!"他興奮地搓著手,又加了一小撮。隨著硝石不斷溶解,水溫明顯下降,鐵盒外壁甚至凝結了一層細密的水珠。
周桐用手指蘸了蘸水,冰涼的觸感讓他忍不住咧嘴笑了:"成了!"
等到水位差不多到了鐵箱一半的位置他就停下來了,畢竟之後還要放小鐵箱和加水,可不能漫出來。這些嘛等明天再搞,要不然自己就真沒有事情可以乾了。
一想到到時徐巧她們的神情,周某人就忍不住笑出聲,又趕緊捂住嘴,生怕驚動院子裡的人。興奮之下,他在狹窄的地窖裡轉了好幾圈,像個得到新玩具的孩子。
小心翼翼的把地窖門鎖上,他開始期待明天的裝逼時刻。
“嘶.....到時候念什麼詞呢?這可得好好想想......”
重新回到房間,周桐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被褥被他扭成了麻花。窗外月光如水,照得他眼睛發亮——根本睡不著!
他一骨碌爬起來,光著腳在地上轉了兩圈,突然一拍腦門:"不夠專業啊!"
他於是又爬了起來,躡手躡腳地溜到書房,翻箱倒櫃找出朱砂、墨錠和幾支禿毛的毛筆。想了想又扯下半張宣紙,先在上麵鬼畫符似的描了幾筆,滿意地點點頭:"這才像樣!"
地窖再次被點亮時,火把的光搖曳得像個醉漢。
周桐把家夥什往地上一攤,擼起袖子就開始在水箱周圍"布陣"。
朱砂蘸得太濃,第一筆畫下去像道血痕,他趕緊用袖子擦了擦,結果蹭得袖口一片猩紅。
"嘶——"他倒吸一口涼氣,"這玩意兒怎麼比印泥還難洗?"
不管了!周桐趴在地上,像隻大蛤蟆似的撅著屁股,開始認真繪製"法陣"。
先用墨汁畫了個歪歪扭扭的八卦,又在周圍添上幾道閃電狀的紋路——其實是他照著記憶裡的電路圖瞎描的。
"這裡要加個"敕令"......"他咬著筆杆嘀咕,用朱砂寫下幾個篆字,其實他自己都不認得寫的是什麼。
畫到興起,乾脆把外袍一脫,隻穿著中衣在地窖裡上躥下跳,活像個跳大神的。
火把的光將他的影子投在牆上,放大成一個張牙舞爪的怪物。周桐退後兩步欣賞自己的傑作,水箱周圍現在布滿了紅黑相間的詭異圖案,有些地方墨跡未乾,順著磚縫緩緩流淌——倒真像那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