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煉鐵坊的院子裡,周桐被一桶冷水澆了個透心涼。
"嘩啦——"
"少爺,醒醒!"老王提著空水桶,打了個響亮的酒嗝,"您這酒量不行啊!"
周桐一個激靈坐起來,抹了把臉上的水,咬牙切齒:"老王!你——"話沒說完,胃裡一陣翻江倒海,他趕緊捂住嘴,臉色發青。
老王嘿嘿一笑,胡子上的水珠直晃悠:"少爺您答應過巧姑娘不喝酒的,這下回去可有好果子吃咯~"
"放屁!"周桐踉蹌著爬起來,濕透的衣袍貼在身上,"明明是你喝爽了,我是被灌的那個!"他甩了甩頭發上的水,指著老王鼻子,"你明天還來?"
"那可不!"老王搓著手,眼睛發亮,"倪老弟答應給我打把好劍,老奴得盯著點。"
周桐扶著牆,一臉絕望:"那我怎麼辦?你不在,我一個人能撐住嗎?"
老王拍拍他的肩,語重心長:"少爺啊,男人要自立。這樣,老奴每天回來一個時辰,您看如何?"
"......"周桐翻了個白眼,"行,隻要你能說服嬤嬤,我隨便。"
兩人一路鬥著嘴往回走,夕陽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周桐的頭發半乾不乾,衣服也皺巴巴的,活像隻落湯雞。路過集市時,幾個相熟的攤主都掩嘴偷笑。
"周大人這是......掉河裡了?"賣豆腐的張老漢打趣道。
周桐乾笑兩聲:"天熱,衝個涼。"
老王在一旁憋笑憋得胡子直顫。
轉過街角,周桐突然停下腳步,整了整衣冠:"老王,我看起來......像喝過酒嗎?"
老王湊近聞了聞,捏著鼻子後退三步:"少爺,您這身酒氣,三裡外都能聞見。"
周桐的臉垮了下來:"完了完了......"
果然,剛推開院門,就看見徐巧抱著胳膊站在廊下,一張俏臉冷若冰霜。小桃躲在她身後,衝周桐擠眉弄眼,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巧兒......"周桐堆起笑臉,剛要開口——
"不準說話。"徐巧冷冷打斷,朝小桃一揮手,"上!"
小桃"嗖"地竄過來,一個利落的鎖喉將周桐製住。老王見狀,腳底抹油就往廚房溜:"老奴去端飯!"
"嗚嗚嗚!"周桐被小桃從背後鎖住,雙手也被反剪,隻能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他拚命朝徐巧眨眼,試圖用眼神傳遞"我是被迫的"這一重要信息。
徐巧慢悠悠地走過來,手裡不知何時多了個小瓷瓶:"桐哥哥不是說以後要少喝酒嗎?怎麼,被迫的?"
周桐點頭如搗蒜,眼中滿是哀求。
"哦~"徐巧突然笑了,笑容甜美卻讓周桐毛骨悚然,"原來桐哥哥能接受"被迫"啊?"
周桐瞬間意識到什麼,渾身一激靈。他腰部猛地發力,一個背摔將小桃甩開,在小桃驚呼聲中伸手一撈,穩穩將她放在地上,自己則連退三步:"我我我先去洗漱!吃飯!吃完飯再罵!"
徐巧愣了一瞬,轉頭看向小桃:"你怎麼沒按住他?"
小桃揉著手腕,眼神飄忽:"少爺一身酒氣......熏死我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