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周桐氣得直接豎起大拇指懟到她鼻尖前,"是這個!"拇指又狠狠往下一壓,"大文豪!"
珠簾突然嘩啦一響,紅衣女子端著酒壺進來,身後跟著兩個捧食盒的小丫鬟。她換了身杏黃衫子,發間隻簪了支素銀釵,與方才判若兩人。
"二位郎君初次光臨,奴家特備了梨花白並幾樣小菜。"她眼角餘光掃過小桃淩亂的衣領,嘴角噙著若有若無的笑,"不知可否賞臉?"
周桐剛要婉拒,小桃已經躥到食案前:"姐姐這釵子真好看!"說著就要伸手去摸,被周桐一把拽回席上。
紅衣女子斟酒的動作行雲流水,琥珀色的酒液在夜光杯中漾出漣漪:"小公子可知,在我們這兒..."她突然俯身,衣領間暗香浮動,"能說出酒器名目的客人,可以免三成酒錢哦~"
小桃求助地看向周桐,卻見他正盯著女子執壺的右手——那拇指內側有層薄繭,是常年握筆的痕跡。
"姐姐騙人~"小桃突然學著對方拖長尾音,手指悄悄在案下扯鬆束胸布,"這明明是...是..."她急中生智指著杯底的暗紋,"是周家窯的瓷器!"
周桐一口酒嗆在喉嚨裡——這丫頭把他平日炫耀家產的話全記住了。
紅衣女子卻真被逗笑了,腕間銀鐲叮咚作響:"小公子好眼力。"她突然壓低聲音,"不過下次女扮男裝..."指尖輕輕劃過小桃喉間,"這裡要墊些絲綿才好。"
"噗——"周桐和小桃同時噴出一口酒。紅衣女子早有預料般後仰,杏黃衣袖翻飛如蝶,一滴都沒被濺到。
"奴家柳如弦。"她變戲法似的摸出把團扇,遮住半張臉隻露出一雙笑眼,"專教小娘子們..."扇麵突然"唰"地展開,露出"風雅"二字,"琴棋書畫的。"
小桃的嘴巴張得能塞進雞蛋,束胸布終於徹底鬆脫,在衣襟裡滑稽地鼓起一團。
周桐絕望地捂住眼睛——這下真是丟人丟到青樓了。
"少爺,我真的那麼容易被看出來嗎?"小桃哭喪著臉扯了扯鬆鬆垮垮的男裝衣襟。
周桐扶額歎氣:"你不說話還有三分像。"手指點了點她束胸布滑落後明顯隆起的衣領,"現在嘛..."
柳如弦"噗嗤"一聲笑出來,團扇掩著唇角的梨渦:"這般靈秀的小娘子,奴家這些年統共也沒見過幾個。"
她忽然傾身向前,發間銀釵流蘇掃過小桃鼻尖,"姑娘若願意,不妨在守春閣學幾日?我們這兒..."
"少爺你學嗎?"小桃突然扭頭,眼睛亮晶晶地望著周桐。
周桐伸手探她額頭:"束胸布勒得說胡話了?"指了指屏風後頭,"去解了。"
"哦!"小桃兔子似的蹦起來,跑了兩步又折返,扒著屏風邊緣探頭,"少爺不許偷看!"
"誰要看你個黃毛丫頭!"周桐抄起顆蜜餞砸過去,正好被小桃張嘴接住。
柳如弦斟了盞清茶推到周桐麵前:"周公子是打南邊來的?"她指尖在杯沿輕叩三下——這是青樓問客人來曆的暗號。
"做些絲綢買賣。"周桐不動聲色地將茶盞順時針轉半圈,表示"不便細說"。他餘光瞥見屏風後頭探出隻白嫩嫩的手,正把靛青色束胸布往架子上甩。
柳如弦忽然壓低聲音:"令妹這般性子..."她看了眼屏風後晃動的影子,"在閨閣裡怕是沒少挨罰吧?"
"她?"周桐冷笑,"《女誡》抄得能糊滿三間瓦房。"話音剛落,屏風後傳來"咚"的悶響,接著是小桃倒抽冷氣的聲音。
柳如弦絹扇掩唇:"姑娘家學些詩書總是好的。"她忽然從袖中取出卷花箋,"上月燈會奪冠的《玉樓春》,公子可要..."
"少爺寫詩!寫詩!"小桃旋風般衝回來,發髻鬆散地垂著幾縷青絲,女裝裙帶係得歪歪扭扭。她抓起塊芙蓉糕塞進嘴裡,含糊不清地嚷嚷:"少爺在老家可是...咳咳..."
被糕屑嗆得直捶胸口。
周桐拍著她後背冷笑:"怎麼不說我能七步成詩了?"
柳如弦眼中閃過狡黠:"小妹妹,你家公子當真這般才高八鬥?"
"那...那是自然!"小桃梗著脖子,手指在案幾下猛戳周桐大腿,"去年元宵節,少爺那個...那個..."她突然卡殼,瘋狂眨眼。
"想不起來就彆想了。"周桐麵無表情地接話。
"不要!"小桃拍案而起,差點打翻酒壺,"反正少爺寫得可好了!"
柳如弦忽然推過筆墨:"不知奴家可有幸..."
"他騙你的!"周桐一把按住躍躍欲試的小桃,"這丫頭連《字譜》都背不全。"
小桃氣得腮幫子鼓成河豚,突然抓起毛筆往周桐手裡塞:"少爺明明會寫!上次在書房還..."
"那是賬本!"周桐手忙腳亂躲避,墨汁濺了滿袖。柳如弦笑得釵環亂顫,腕間蝦須鐲叮當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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