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桐騎馬回到小院時,遠遠就聞到了飯菜的香氣。他聳了聳鼻子,眉頭微皺:"咦?紅燒肉、清蒸魚...怎麼突然做這麼多菜?"
他翻身下馬,剛推開院門,一道粉色的身影就撲了過來——
"少爺!嗚嗚嗚我要走了!"小桃一頭紮進他懷裡,哭得梨花帶雨。
周桐麵無表情地拎起她的後領:"又怎麼了?流血犧牲了?"
小桃一抖,選擇性無視了這句話,抽抽搭搭地說:"老爺回來了...說要帶我出去曆練..."
周桐了然,輕輕捏了捏她的手腕:"放心,有我在。"他鬆開手,朝院內走去,"走吧,去見見我那個不靠譜的老爹。"
轉過回廊,周桐終於看到了闊彆一年的父母——周平正大馬金刀地坐在石桌旁,呂阮秋則溫柔地笑著看向他。
"爹,娘。"周桐清了清嗓子,"你們終於舍得回來了。"
周平張開雙臂,笑得見牙不見眼:"乖兒子!快來給爹抱抱!"
周桐直接繞過他,一把抱住呂阮秋:"娘,我想死你了。"
呂阮秋拍拍他的背:"身子結實了。"
周平酸溜溜地撇嘴:"嘖嘖嘖,臭小子,連爹都不抱一下?"
周桐斜眼看他:"得了吧,您老人家把我送去當兵,讓我跟十幾萬金人拚命。要不是您兒子腦子靈光,您現在就該白發送黑發了。"
周平冷哼一聲:"我哪知道會出這種事?"他又張開手臂,"來來來,抱一個!"
周桐後退半步:"等等,抱之前我先問個事。"他指了指小桃,"她必須走?"
周平點頭:"試煉嘛,不曆練怎麼成長?"
周桐淡淡道:"她現在就很好,為什麼要試煉?"
"長見識啊!"
"我不會讓自己身邊的人陷入危險。"周桐眼神銳利,意有所指,"尤其是某些人美其名曰"試煉",實則製造危險的地方。"
周平氣得胡子都翹起來了:"你懂個屁!"他瞪著周桐,"老子讓她去曆練是為了讓她長本事!等她回來時——"
"等她回來時?"周桐截住話頭,目光如刀,"要是回不來呢?"
他指腹摩挲著腰間佩刀的刀柄,"我寧可她一輩子當個沒見識的丫鬟,也不想在亂葬崗收她的屍!"
小桃"嗚"的一聲又往呂阮秋懷裡鑽,呂阮秋輕拍她後背,卻沒出聲——她太清楚這對父子的脾性,此時插話隻會火上澆油。
周平氣笑了,從腰間扯下酒葫蘆重重砸在桌上:"你當老子是送她去死?當年你娘跟著老子從死人堆裡爬出來時,比小桃還小三個月!沒經曆過血雨腥風,能活到現在?"
"可我不是您!"周桐的聲音陡然拔高,"這世道,總該有人試試不一樣的活法!"
周平冷笑一聲,撚著胡須上下打量兒子:"護百姓?嗬,你以為把桃城治理得井井有條就是本事?等哪天朝廷一道聖旨下來,你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朝廷?"周桐挑眉,指尖敲了敲石桌上的冰鎮酸梅湯,"我倒想問問,朝廷給過桃城一粒米、一錠銀嗎?可百姓知道,是我周桐讓他們冬天有棉被,夏天有冰塊。"
父子倆劍拔弩張,空氣中仿佛有火花迸濺。
呂阮秋適時打斷:"難得回來,先吃飯吧。"
周桐深吸一口氣:"我去叫老王他們回來吃飯。"他瞪了周平一眼,"等我回來再跟您這個老頑固好好說道說道。"
說完,他拽著小桃往外走:"走,跟我叫人去。"
等兩人離開,周平氣呼呼地坐下:"還以為這小子一年不見能有點長進,嘖嘖,還是這麼倔!"
呂阮秋慢條斯理地倒了杯茶:"你兒子像誰呢?"
周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