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他們是來看熱鬨的,頂多也隻會喝上一壺黃酒,想來耗費不了幾個錢,倒是可以承受。
但這會兒又是泡茶又是酒水,還滿滿當當擺了一桌子秦淮有名的小吃,這……沒個百八十兩銀子怕是不成的了。
倒也不至於囊中羞澀,隻是,太鋪張浪費了吧。
那小廝倒也機靈,回答道:“這些都是聶大家吩咐小的送來的,幾位尊客不用會賬。”
眾人麵麵相覷,王棣擺擺手示意小廝自去,心想:這聶勝瓊可真舍得下本錢啊,青樓大家賺錢也忒容易了些,一出手抵尋常人家十年開銷了。
宋朝,銀子購買力極強。
據史料載,宋初元豐元年,全國白銀總產量為二十一萬五千兩,之後年產也就在二十多萬兩左右,當時北宋政府每年的財政收入達到數千萬貫,換算成白銀則高達千萬兩甚至上億兩,整個宋朝生產總值更是翻倍,這點白銀根本不夠用,也影響不了市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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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白銀存量少,導致銀價不斷上漲,一般為兩千文或以上的銅錢換一兩白銀。那麼,按照《宋史食貨誌》裡提及“熙、豐以前,米石不過六七百”以及《宋史職官誌》載“每鬥米)折錢三十文”。通過換算,一兩銀子換成人民幣約九百至一千八百元左右。
聶勝瓊為王棣買的這些單,保守估計也得一百兩,換成人民幣當在一百五十萬左右。
這隻能說明大宋朝的富庶程度以及物價之高,換作後世,一個普通家庭十年也賺不了這麼多。
吃人嘴短拿人手軟,總該有所表示吧。聶勝瓊不論基於何居心,至少誠意是足夠的。
令王棣納悶的是,聶勝瓊怎麼就認定了自己會作詞?
他不知道的是,他穿越至此,固然是低調之極,平素也儘量多聽多看少說話,但從一開初跟隨王安石身邊,老相公目光如矩,怎會瞧不出他的“早慧”來?而後又有蘇軾考校、提攜,更是坐實了“半山小神童”之名。之後的數年,他借為王安石守墓之由“隱居”玩珠峰,便是不欲鋒芒太露。雖然有王安石蔭庇,王安禮也還在高位,但人無百日好花無千樣紅的道理還是曉得的,低調才是王道。他卻是忘了,自己這些年“不問世事、潛心求學”,做的最多的便是讀書、寫字,問題就出在“寫字”上。
這些年,王安禮一直在默默的關注著王棣,對這個後輩在玩珠峰的日常了然於胸。王棣平日裡讀過哪些書、寫過哪些字,在王安禮那裡不是秘密。雖然王棣有焚燒字稿的習慣,但總有疏忽遺忘的時候。看著稿紙上那筆好字,王安禮自是老懷甚慰,但那稿紙上寫的句子,明明每一句都是佳句,卻前文不搭後語,不知是整篇摘錄還是偶得?王安禮自認讀書開萬卷,卻是不知這些佳句出於何處,百般費解之下便伺機詢問友人。友人亦是不知,一番盤問之下得知是王家三郎練字所寫,再聯想“半山小神童”之名,便認定了是王棣所作,還再三懇王安禮敦促王棣拿出全篇。王安禮謹遵三兄要王棣“韜光養晦”之囑,自然是敷衍了事。但王棣能詩善詞、精於製文一事卻是在小圈子裡傳揚開來,七傳八轉,聶勝瓊也曉得此事,王棣本人猶未自知也。
到得此時,他雖然有心幫聶勝瓊一幫,但一定不會輕易出手,走著瞧吧。
今日是花魁盛會首個比賽日,將決出前三十二強。
其實,參加“評花榜”大會的各家歌坊、青樓的燈船畫舫前幾日便陸陸續續的到了秦淮河,每天午後開始接待客人。這也可以算是笨鳥先飛,尤其是外地的參賽者,雖然有支持者來金陵城捧場助威,但客場作戰已是先輸了地利,搶先露麵,縱然做了虧本生意,但能積攢人脈,不至於在人和這方麵也相去甚遠。
通過前幾天的預熱後,總共五十餘家參賽者於十三日齊聚“寒煙閣”,自午後開始輪流登台表演。
王棣等晚膳後方進入會場,是特殊個例。
“寒煙閣”內大概能接待五百名賓客,自巳時許便陸續有客人到來,到午後幾乎座無虛席。之後有因擁捧的姑娘表現不佳必定被淘汰而離開的,但又有更多“補位者”。到得晚間,“寒煙閣”便閉門謝客了。當然,如王棣這等佳賓除外。
晚間的表演當然比下午更精彩,聶勝瓊、賀麗麗、王萍萍等熱門人選悉數安排在這個時間段登台。
王棣等戌時趕到,還真是來的早不如來的巧。
小婢剛布好茶,樓下一司儀模樣的人便登上舞台,說了幾句討好的歡迎致詞,便高聲宣布晚間的賽事開始,第一個上場的是1010樓子的1010姑娘。
王棣等在三樓聽得很是清晰,卻是不了解這位參賽者,便喝著茶、嘗著小吃,安安靜靜地當個觀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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