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貢於遼”,隻是蟄伏壯大前的隱忍,是秣馬厲兵,是磨刀霍霍。
可是,除了他王棣,沒有人會意識到女真人會給宋國帶來怎樣的傷害。
這樣的感覺很紮心,卻隻能獨自承受。
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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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年,大文豪、大改革家、大相公王安石去世近四年,玩珠峰上的王氏陵墓打理的乾淨整潔。王家祖孫三輩悉數到場為宗親先祖祭奠。
香煙嫋嫋中,王棣神情肅穆。悲傷自是有的,畢竟與王安石相處十餘年,祖父的慈愛仍曆曆在目。拋卻對曆史名人的敬仰尊崇不說,單是這份醇厚的舐犢之情便足以感恩記存。
他倒是知曉後世對王安石的評價,或褒或貶,不一而足——
後世另一位改革家、維新變法的領袖梁啟超,如是評價王安石:“其德量汪然如千頃之陂,其氣節嶽然若萬仞之壁,其學術集九流之粹,其文章起八代之衰。”
可在這往後的百多年,王安石可沒有這麼好的名聲,在《宋史》之中,他還被列入奸臣傳中。而南宋則更甚,直接把北宋滅亡的原因也歸結到了王安石的頭上,若是單看宋史的話,恐怕王安石就會取代秦檜,成為宋朝的頭號大奸臣了。
造成這樣結果的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因為王安石的變法,變法初期,宋朝到處都是哀鴻遍野,饑民流亡各地,這也難怪朝中的有識之士對王安石如此不屑,會被當時的人稱為“大奸臣”。是有“昔王安石當國,惟以破壞祖宗法度為事,每於言路,多置私人,持寵養交,寖成大弊”、“惟王莽、王安石、賈似道三人力任為必可行,而皆以擾民致亂”、“除異己之人,著《三經》之說以取士,天下靡然雷同,陵夷至於大亂”、“國家一統之業,其合而遂裂者,王安石之罪也”等諸多批判之言。
不過,宋元以後,包括與朱熹同時代的大儒陸九淵,以及元代的吳澄、虞集,明代的陳汝錡、章袞,清代的顏元、李紱、蔡上翔等,不斷有學者有意識地為王安石辯誣、翻案。
而共和國創建人“可謂有專門之學者矣,而卒以敗者,無通識,並不周知社會之故,而行不適之策也”的評價可謂是切實中肯、不偏不倚。
總之,後世對王安石變法)評價不一,讚頌、貶惡皆有,所謂“是非功過任由後人評說”,但終究沒有統一的論斷。
但僅王棣一家之言,王安石的變法之舉動機是極好的,隻是實施過程中損害了既得利益階層的利益,是動了好大一盤奶酪,自然招來了唾罵及激烈反對。變法失敗,很是正常。王安石,隻是在不對的時間做了對的事情。其人其事,足以載入史冊為後人稱頌。
隻是,就時下而言,新政儘廢,王相公終究要被清算,若依著原本的曆史軌跡,靖康元年,高宗把“國事失圖”由蔡京上溯至王安石及其新法,乃追奪王爵,毀去配享的畫像,降王安石從祀於廟廷。
及至元清,王安石一直被多方貶低,“然其王安石)為人,質雖清介而器本偏狹,誌雖高遠而學實凡近。……今謂安石之學,獨有得於刑名度數,而道德性命則為有所不足……夫以佛老之言為妙道,而謂禮法事變為粗跡,此正王氏之深蔽”這樣的評價,是為主流之聲。
不論公私,王棣是不願操勞奔波、為國為民的王安石落得如此身後事。或許,他可以有所作為,為乃祖正名。
王安石陵墓前的此番心理曆程,外人是無從知曉的,隻是王棣給自己設定的人生目標之一。
當然,很難,儘力去做吧。
清明節過後的南行,是應邀之旅,目的地是杭州。
去歲,蘇軾任龍圖閣學士、知杭州。
數年前,王安石與蘇軾相會於蔣山,一笑泯恩仇,因政見不同造成的隙怨煙消雲散。
那期間,蘇軾惜王棣之才,結下善緣。其後王棣多有書信予東坡居士請教學問,蘇東坡不吝提點。二人仿若忘年交。
蘇軾任杭州知州,便邀王棣前往作客。
王棣自是欣然應允,得大文豪另眼相看,是件幸事。而那二位年齡相仿的友人,姑姑與過兒,經年未見,甚為想念,正好再度相聚。
至於聶勝瓊,倒是很不客氣、死乞白賴的要隨行。她並非王家仆從,來去自由,隻能由得她。
杭州嘛,前世去過數回,不知如今是何光景,值得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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