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離了母係社會,女子的地位每況日下,直至淪為玩物、附庸。
三從四德,無才便是德,女子的標簽便是“從”,服從男子,服從禮教,服從社會。一個“從”字,道儘了古代女子的辛酸與艱辛。
當然,千古以降,總會出現幾個離經叛道的奇女子。
博學多才蔡文姬,端操有蹤,幽閒有容;區明風烈,昭我管彤。文姬才欲壓文君,《悲憤》長篇洵大文。老杜固宗曹七步,辦香可也及釵裙。《胡笳十八拍更是令驚蓬坐振,沙礫自飛,激烈人懷抱;
捕花舞女衛夫人,碎玉壺之冰,爛瑤台之月,婉然若樹,穆若清風,高逸清婉,流暢瘦潔,書法卓絕,便連“書聖”王羲之亦曾從其學書;
家學淵源班惠班,東觀續史,賦頌並嫻。為兄續修《漢書》,作《東征賦》,一部《女誡》也就兩千來字,雖字字寫滿女性的自卑和對女性的“自我歧視”,但卻“表率”之下,“垂範”百世;
當瀘賣酒卓文君,姿色嬌美,精通音律,卻因一曲“鳳求凰”而月夜私奔,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司馬相如的文采,卓文君之美豔,當壚賣酒,白頭興怨,長門靈賦;封禪遺書傳為千古佳話;
詠絮之才謝道韞,文才精絕,所著詩、賦、誄、訟,傳於世,氣度非凡,不讓須眉,風韻高邁、神情散朗,有林下風氣。
嗯,自然還有“千古第一才女”李清照……好吧,度娘尚小,不在此列。
悲催的是,古來才女皆寂寞,亦可說沒一個是幸福的。
郎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這些個才女莫不是嫁錯郎的,婚姻不幸,是對女子的最大打擊,尤其是才女。
在王棣想來,才女可以美,但當與漂亮無關——如果你想有才,那麼就要把你相貌變的醜陋點,如果你想漂亮,那麼就要把你的才氣給消掉。才貌兼備的才女畢竟少,才女長的不漂亮,嫁的丈夫又不知道憐香惜玉,或者又碰上亂世。所以才女們的命運大多是可悲的。
又或許是自古才女多悲情,而是多悲情方能成就才女。
畢竟,悲慘的人生,悲傷的文字,總是叫人感懷難忘。縱觀古今中外之傳世名著,大抵都是悲劇,才女亦如是。
若依著原本的曆史軌跡,一樁極其登對的政治婚姻,從開初的琴瑟和鳴到後來的貌合神離,李清照用自己活生生的例子告訴世人:愛情,隻是裝點日子的鏡子。最後化作甄嬛的那句哭喊:“這些年的情愛與時光,終究是錯付了”。
縱觀李清照一生和她的詩文、詞句,可知她真正的快樂的婚姻生活,不過一年光景。權勢更迭之下夫妻二人決不對等的付出,注定了她婚姻的不幸。至於張汝舟,不談也罷——數月而歿的婚姻,會有幸福可言?
念及於此,王棣感覺有些鬨心。
小小度娘啊,那對清澈明朗的眸子,若兩泓透亮澄靜的山泉,天真無邪,隻是偶爾的靈動,方顯露出了不拘一格的古靈精怪。
而且,“酒鬼”的潛質已是初見端倪。想著小蘿莉偷喝葡萄酒那“喝了這一杯、還有三杯”的嬌憨模樣,王棣不由拊額長歎:一代酒徒原來是這樣練成的,想來才華與酒量是成正比的呢。
幸好,才女尚未長成,尚未發表那兩首《如夢令》,尚未“洛陽紙貴”,“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尚未問世,尚未吸引太學生趙明誠的“以文思人”。王棣對趙明誠那廝觀感極差,十足是翻版“君子劍”,自私自利的偽君子,就差沒有“揮劍自宮”去練那絕世神功“葵花寶典”了……呃,太主觀了,這樣不好。
或許,這個世界因為自己的到來會有所不同吧,畢竟自己是揮著翅膀的蝴蝶啊。王棣如是寬慰自己,才子常有而才女不常有呢,或許可以讓才女活得舒爽些。隻不過,若真如此,卻不知還會不會有“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淒淒慘慘戚戚”?
傷腦筋的問題。
但僅這短短數日的接觸,李度娘“三哥哥”長“三哥哥”短的喚著,言行舉止都透著親近,讓王棣好生享用。
嗯,當年蘇靜嘉同學莫名的“敵視”很叫人鬨心,李小妮子就不會嘛,這讓王三郎很欣慰,頓覺人格魅力猛漲。
都說吃人嘴軟拿人手短,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來而不往非禮也,該出手時就出手……總之,能幫則忙吧。
也是天空不作美,自金陵啟程一路過來連日降雨不說,到了杭州仍是不見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