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丹漢子一擊得手,臉色卻有些古怪,“咦”了聲,仔細看了那回鶻人一眼。
旁人瞧不出個中內情,契丹漢子卻是直犯嘀咕,他這一拳自是收了力的,在此等場合暴起傷人總是不好,雖然自己在都亭驛公乾,也不好輕易惹發是非,但那對雪豹是貴人要的,就算是威逼恐嚇也得辦成。但那一拳貌似打了個實在,卻是在將將觸及回鶻人肩胛時,對方的肩膀忽然極輕微地動了動,肩胛似乎驀然一縮,正好將他的力道卸了個一乾二淨。
這廝會功夫,而且還不弱。契丹漢子瞬間作出判斷。不過,他並不因而就此罷休。回鶻人而已,仰仗宋國鼻息生存的下等人罷了,毅和我大遼硬碰硬?再者,這許多人圍觀,可不能墮了契丹族人的威風。
他又將那張鈔引丟了過去,伸手去抱那隻雪豹。
宋代經營兌換業的有“金銀鋪”、“銀鋪”,還有“交引鋪”,除經營各種兌換外,還買賣各種鈔引。
彼時為了行商方便,“大宋錢莊”發行了“鈔引”和“便錢”。
便錢是大麵額銅錢,如清園製發的“當十”、“當二十”、“當百”等開封通寶,但這隻在開封府通用,有地域限製性。
宋代的彙兌業務,初年還是由政府機關辦理,和唐憲宗時的辦法差不多;許人民在京師向左藏庫付現款,到各州去取現,叫做便換。
宋代茶、鹽、礬等物的生產運銷由政府管製,政府發給特許商人支領和運銷這類產品的證券,名茶引、鹽引、礬引,統稱“鈔引”。
鈔引,在錢莊可兌換等額銅錢,契丹漢子這張鈔引便是礬引,可值一千貫。
一乾吃瓜群眾得知那兩隻雪豹竟然要價一千貫,儘是倒吸了一口冷氣。一千貫呐,依照時下米價,可供一戶五口之家吃上六十多年的糧食,要不要這麼奢侈?不過,那對雪豹著實可愛。
李清照雙眼幾乎就沒離開過“小貓”,著實稀罕的緊。
王棣原本想著,以雪豹的生活習性,棲居地在岩羊集中分布的高海拔區域,是高原特產。以岩羊為主食,雪豹隨岩羊群活動,常以突然襲擊的方式捕食岩羊,咬其喉部使之死亡。同時也捕食斑羚、鹿,兼食黃鼠、野兔等小型動物或以旱獺充饑。它能在中原地區生存成長?怕是夠嗆。即便精心照料,也定必會磨滅了野性,真的如同家貓了。
但一見李清照迫切的眼神,他還是決定買下,當寵物養著唄。至於一千貫,王土豪不差錢。
契丹人?又如何?也嘚瑟不小幾年了,還不是如喪家之犬一般被趕離草原。
“這位大哥,總得有個先來後到吧,你說咋樣就咋樣哪?”王棣出手如電,在契丹漢子手肘關節處一啄。
其時的官話是河南雅音,以洛陽讀書音為標準,王棣卻是蹦出了幾句遼東話,正是契丹通用語音,而且說的字正腔圓、原汁原味,比禮賓院的通譯都更為標準。
這時,蘇遜他們也走了過來,恰好聽見,不由得麵麵相覷,雖然沒聽明白王棣說的什麼,但定是契丹話無疑了,他又如何學來?
契丹大漢先是愕然,都驛亭固然有不少遼人說著契丹話,但遼國也是有通用官話的,這樣貌俊俏的不像話的少年郎竟是說的一口標準的遼國官話,真是奇怪也哉。
隨即他才感到肘關節處一處酸麻無力,整隻手都似乎要廢了,下垂著抬不起來。
他不由得又驚又懼,眼前這個少年從容淡定,仿似一切儘在其掌握中,不想竟是個好手。王棣先前那一記類似鶴啄的出手快準狠,類似於軍中的關節技,講究一擊即中,很難控製,王棣卻是運用自如,實在出人意料。
契丹漢子吃了暗虧,心存忌憚,不免有些色厲內荏,用契丹話問:“爾是何人,是想與某作對麼?”
王棣淡淡的反問:“你又是何人,要與某搶東西。”
契丹漢子大聲道:“某乃大遼國通使團武官蕭索那。”
他如此言語,自是在警告王棣莫引發“外交糾紛”。但是這個名兒……挺彆致啊,索那,嗩呐?
王棣語調平淡:“某乃大宋舉人,臨川人士王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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