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撫使以知州、知府兼任。如係二品以上,即稱安撫大使。陝西、河東、廣南等路,以關係至要,稱經略安撫使,以直秘閣以上充任。其官署名安撫使司,亦稱為“帥司”。
梁燾以翰林學士知北京大名府,官品差了半級,隻稱“安撫使”。
在知府大人那被不軟不硬的說了兩句,王棣倒是未放在心上。
道不同不相為謀,無關人品,梁燾此人,君子也,就是可欺之以方的那種。
總體而言,這是個文人氣息最濃的時代,短短數十年間,朝堂之上波詭雲譎,你方唱罷我登場,看的人眼花繚亂,卻依稀有百花齊放之勢。君子朋而不黨,在那個時空所謂的“元佑黨”人恰恰是這麼一批文人士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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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棣固然敬重王安石,敬服其為人為官,但亦是有不敢苟同之處,至少在識人交人用人這一塊,王安石之新黨遠不如司馬光。而從舊黨分裂出之洛朔蜀三黨,絕少首鼠兩端之輩,僅此一點,便勝“新黨”多矣。
所謂黨爭,雖與政見之異,卻無礙私交。元佑出直臣,不避禍,各黨皆以天下為己任。
尤其是朔黨,自劉摯以下,皆是端方耿介君子,可推心置腹,不可虛與委蛇。
梁知府並未多加責難,王棣卻是窩了一肚子氣,其中多是自責。
“十三先前醒了,郎中說無有性命危險,將養個把月當無大礙……張三……傷的重些,還未醒……”蘇八低聲說著,聲音如鐵。
他原本蓄著絡腮胡,頗有關外胡人氣概,某回和王棣拚酒,結果喝了個昏天暗地。願賭服輸,第二天他便剃淨了胡須,大抵是削須明誌的意思。這一夜緊張,胡茬便密密麻麻的長了出來,似有滄桑之意。
內疚自是有的,昨夜在潘店,事發突然,他領人去支援索超,卻被不明騎客硬生生闖關。己方多有傷亡,敵人卻全身而退,甚至連對手模樣都沒瞧清,著實……窩囊,憋屈。
蘇十三與張三兩人皆昏迷不醒,當時的情況無人說清楚,但照推測二人是一個照麵便受了重創。敵方不知是何來頭,但給蘇三的直覺很難纏,至少他若對上那人絕對討不了好。而且,雙方隻僵持了一小會,對方一人雙騎有備而來,又哪裡追得上。至於設伏的武鬆、索超等人則根本來不及阻攔,便策馬強行闖關。那些騎客騎術精湛,在馬背上閃轉騰挪,揮灑自如,所使兵刃或刀或槍,皆是馬戰強兵,呼嘯而過時順手挑翻了數個來不及躲閃的捕快,當真是蠻橫之極。
之後經過多方盤問,此次夜襲潘店的歹徒當在十五到二十人,先是伺機放火,待潘家扈從儘去救火時,賊人發動突襲,一路擄走潘延正,一路綁了張迪。整個過程配合默契,從發動到撤離不到半個時辰,乾淨利落,絕無絲毫拖延凝滯。
這些……究竟是何來頭?
“將武鬆叫來。”
王棣隱隱覺得武鬆會知曉某些信息,不為什麼,隻是直覺。
武鬆的狀態不太好,有憤怒,有愧疚,有擔憂,有悲痛,極是複雜。
“昨夜受傷的幾位兄弟怎樣了?”示意武鬆坐下,王棣揉著腦門,神經繃的太緊,有些疲憊。
“有兩個傷的重的,恐怕會不良於行……”騎客縱馬飛馳傷人的那一幕猶在眼前,武鬆咬了咬牙,太陽穴青筋陡現。縣衙公乾數年,不是未經曆過流血事件,但昨夜……根本來不及出手便出了禍事,著實可恨。
“李小二那裡……撫恤金今天就會送去他家,你比較熟悉他家情況,到時去走一趟……”
李小二便是死的那名捕快,被一槍刺中心臟,當場便丟了性命。
說罷善後事宜,王棣盯著武鬆,一字一句地問道:“潘家,有何貓膩?”
武鬆張了張嘴,沒有吭聲。
王棣再問:“那張迪究竟替潘家做了些什麼?”
這事絕非表麵那麼簡單,就算張迪在催稅過程中逼死了楊家老人,楊二也隻應向張迪尋仇才是,何以糾集了歹人將潘延正也綁了去?
武鬆微微搖頭:“某……不清楚……”
王棣沉聲道:“李小乙家就他這麼一個男丁,父母皆有陳疾無法勞作,他這一出事,誰來贍養他們……還有那兩個落下殘疾的弟兄,誰來照顧他們往後的生計……”
天下吏人,素無常祿。捕快隻是“吏役”一類,屬於地位最低的一級,談不上是公務員,隻能稱公人,也就是在政府做事的臨時工,或者說“編外公務員”。因為沒有固定工資的,大部分捕快唯有亂用捕緝便利,甚至為非作歹。神宗時開始給吏員發工資,以糾正不良,稱“重祿法”。但主要是中央各機構的吏員有工資拿,如樞密院的吏員,每月五貫錢,雖然少但已經算不錯了,地方上的捕快即使有也沒有這麼多。
總之,捕快很清貧,出了意外並拿不到多少撫恤金。
王棣的言語如一枚枚針紮心口,武鬆深吸一口氣:“潘家一直在做私市勾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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