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光城的石牆在晨霧中若隱若現,城垛間豎著十二架絞刑架,繩索在風中晃蕩,每個繩結上都纏著紫黑色的深淵藤條。愛德華的龍翼掠過結冰的護城河,戰錘上的龍炎突然暗了暗——那些被吊在絞刑架上的“平民”,腳踝處都戴著和邊境村幸存者相同的銀月腳鏈。
“大人,月神藤感應到絞刑架下有三十七個魔核反應。”莉婭的銀飾碎片在胸前發燙,“他們的心跳頻率...和在森林裡遇到的縫合怪一樣。”
羅蘭啐掉護目鏡上的霜花,斷劍指向城牆上的陰影:“艾登這雜種,用平民當誘餌!老子的符文弩箭能射斷藤條,要不要先把那些假脖子射穿?”
愛德華按住羅蘭的肩膀,瞳孔在看到腳鏈時縮成豎線——那是月神教會發放給難民的信物,自己曾在邊境村親手為孩子們戴上。他展開龍翼飛向最近的絞刑架,鱗片在朝陽下泛著血光:“先彆動手,這些藤條在吸收受害者的恐懼,艾登想讓我們在救人時暴露弱點。”
當龍翼掠過城牆時,吊繩突然收緊,“平民”們抬起頭,眼窩中湧出紫黑色黏液——他們的咽喉早被深淵藤條取代,所謂的銀月腳鏈,不過是魔核偽裝的幻象。愛德華的戰錘砸在藤條上,龍炎卻被黏液吸收,反而讓藤條膨脹出尖刺:“果然是陷阱!這些屍體被改造成了深淵誘餌!”
莉婭的星芒法術籠罩城牆,銀輝中顯形的三十七個魔核正在共鳴:“他們的意識被徹底吞噬了...艾登用月神教的信物當幌子,就是要摧毀我們和精靈族的盟約!”
羅蘭的齒輪義肢突然噴出矮人烈酒,斷劍借著酒勁劈開三根藤條:“老子就說精靈的破信物靠不住!愛德華,用龍炎燒了這些絞刑架,老子帶弩手壓製城垛!”
“不行。”愛德華抓住墜落的“平民”屍體,發現其背部刻著聖羅蘭王室的鍛魂紋章,“這些屍體是礦洞起義時的難民,艾登在逼我們踐踏自己的信仰。”他望向逐漸包圍的深淵藤蔓,突然想起托克說過,鍛魂紋章的火焰能照亮背叛者的謊言。
“全體聽令!”愛德華展開染血的銀龍旗,“矮人弩手瞄準魔核,精靈斥候用月神藤編織防護網,剩下的人隨我近戰——記住,我們的劍要刺穿的是藤條,不是自己的良心!”
第一波弩箭射穿魔核的瞬間,城牆內側湧出上百隻縫合怪,關節處的齒輪與藤條共生,正是在邊境要塞見過的改良型號。愛德華的戰錘砸在最粗壯的藤蔓根部,龍炎順著藤條蔓延,卻在接觸城牆時被深淵符文反彈——艾登用龍晶礦脈的邊角料加固了城牆。
“羅蘭,帶人去炸開城牆根基!”愛德華踢開撲來的縫合怪,戰錘上的鍛魂紋章與屍體背部的印記共鳴,“莉婭,用月神藤順著腳鏈找源頭,這些假貨的魔力來自城內的某個祭壇!”
羅蘭的矮人火箭在城牆根基炸開缺口,碎石飛濺中,愛德華看見缺口裡露出的不是花崗岩,而是密密麻麻的深淵藤條根係。他突然想起在月神殿祭台看到的幻象,艾登正在用活人的恐懼培育深淵藤條,就像當年用龍血澆灌毒花。
“大人!”一名矮人戰士指著城垛,“絞刑架在收縮,那些藤條要把屍體碾碎!”
愛德華轉身,隻見十二架絞刑架正在合攏,藤條像巨蟒般絞緊屍體。他握緊戰錘,龍炎在掌心凝聚成鎖鏈:“莉婭,給我三息時間!羅蘭,用弩箭壓製藤條的神經線!”
星芒法術纏住最近的絞刑架,羅蘭的斷劍同時砍向藤條關節。愛德華趁機展翅衝上城牆,戰錘砸在絞刑架中央的魔核,龍炎鎖鏈貫穿十二架絞刑架的共鳴核心——紫黑色藤條在金紅光芒中枯萎,露出底下刻著的矮人符文。
“是暗影帝國的‘恐懼收割’陣。”莉婭的銀飾碎片拚出殘缺的圖騰,“這些絞刑架每絞死一人,就能增強城牆的防禦。艾登在消耗我們的道德底線。”
愛德華凝視著屍體背部的鍛魂紋章,突然發現每個印記都指向不同的方向——那是礦洞逃生路線的標記。他想起托克臨終前說的話:“真正的鍛魂紋章,刻在不願跪下的人心裡。”於是撕開自己的袖口,用戰錘劃出傷口,將龍血滴在紋章上。
金紅色的龍血滲入石牆,鍛魂紋章在城牆上顯形,銀龍旗的光輝照亮每具屍體的麵容——他們閉著眼睛,嘴角殘留著微笑,就像礦洞起義時,相信愛德華會帶他們回家的模樣。
“打開城門!”愛德華的戰錘重重砸在紋章上,“讓艾登看看,聖羅蘭的戰士,寧可流乾最後一滴血,也不會讓同胞的屍體成為敵人的盾牌。”
城門在龍炎中轟然倒塌,露出城內街道上排列的深淵藤條陷阱。但愛德華的隊伍沒有停頓,銀龍旗在前,矮人符文弩手在後,每一步都踩在藤條的弱點上——那些被龍血激活的鍛魂紋章,正成為他們的路標。
羅蘭突然拉住愛德華,指向街角的鐘樓:“看上麵!艾登那雜種在掛新的絞刑架,這次吊著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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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樓頂端,十二名精靈少女被倒吊在深淵藤條上,耳尖的三葉草印記正在被魔核吞噬。愛德華的瞳孔驟縮,想起在月神殿廢墟看到的壁畫,初代月神祭司被倒吊的姿勢,正是開啟深淵祭壇的鑰匙。
“莉婭,月神藤還能救她們嗎?”愛德華的聲音發顫,想起莉婭發間的銀飾碎片,想起她在礦洞為保護難民留下的傷痕。
莉婭的銀飾碎片幾乎全部亮起:“她們的靈魂還沒完全消散...但需要有人用月神祭司的血作為引路燈。”她望向愛德華,眼中閃過決然,“我去鐘樓,你帶其他人清理街道的陷阱——”
“不行。”愛德華抓住她的手腕,龍血吊墜在兩人接觸時發燙,“艾登要的就是你的血,他知道你是月神祭司後裔。”他展開龍翼,鱗片覆蓋的手臂摟住莉婭的腰,“跟緊我,這次我們一起爬鐘樓,就像在邊境村躲避影狼時那樣。”
羅蘭的斷劍劈開湧來的縫合怪,齒輪義肢發出過載的轟鳴:“老子幫你們斷後!記得把鐘樓的鐘敲碎,那玩意兒的聲音和魔核共振!”
愛德華抱著莉婭衝向鐘樓,龍炎在腳下凝結成台階。每踏上一層,就有深淵藤條從牆壁伸出,但都在接觸龍血的瞬間枯萎。當他們到達鐘樓頂端時,精靈少女的血正順著倒吊的頭發滴落,在地麵畫出蛇形圖案——那是深淵祭壇的最後一道封印。
“用星芒法術穩住她們的靈魂,”愛德華將戰錘插入地麵,龍炎順著血跡燃燒,“我來切斷藤條的核心。”
莉婭的銀飾碎片懸浮在空中,拚出完整的月神圖騰:“月神在上,借吾銀輝,逆卷生死——”銀輝籠罩精靈少女,她們的三葉草印記重新亮起,而愛德華的戰錘已砸向藤條核心,龍炎與月神之力共振,將整個鐘樓染成金紅色。
當最後一根藤條斷裂時,遠處傳來羅蘭的怒吼,夾雜著矮人火箭的轟鳴。愛德華望向街道,發現新兵營的方向騰起黑煙——那裡關押著剛歸附的礦工,正是艾登下一個要利用的“平民”。
“去新兵營。”愛德華抱起昏迷的精靈少女,龍翼拍打著越來越濃的紫霧,“艾登在複製‘恐懼收割’陣,他要讓每個投靠我們的人,都成為絞刑架上的誘餌。”
莉婭的指尖撫過少女的三葉草印記,突然僵住:“她們的記憶被篡改了...艾登讓她們以為是我們拋棄了礦洞的難民,就像當年聖羅蘭騎士團拋棄邊境村。”
愛德華的龍血吊墜突然劇烈震動,母親的影像在裂痕中浮現,輕聲說:“真正的王冠,不是戴在頭上,是扛在肩上。”他望向新兵營方向,那裡傳來驚恐的哭喊,突然明白,艾登的絞刑架不僅要絞死肉體,更要絞碎人心的信任。
“傳令下去,”愛德華的戰錘在掌心發燙,“打開新兵營的糧倉,把最後三壇雷霆咆哮分給礦工。”他望向莉婭,眼中金紅光芒大盛,“告訴他們,聖羅蘭的戰士或許會讓他們暫時挨餓,但永遠不會讓他們的脖子套上敵人的繩索——就算要砍斷繩索,我們的劍可能會遲到,但絕不會缺席。”
晨霧漸散,銀龍旗在鐘樓頂端獵獵作響,染血的鍛魂紋章照亮了每個戰士的臉龐。愛德華知道,前方的新兵營必有更殘酷的陷阱,但此刻,龍炎在戰錘上跳動,莉婭的銀飾碎片重新拚湊出希望的圖騰,羅蘭的斷劍仍在斬殺縫合怪——隻要他們還願意為彼此擋住絞刑架的繩索,艾登的恐懼魔法,就永遠絞不死聖羅蘭的民心。
城牆下,被龍血淨化的屍體緩緩閉上眼,他們腳踝的銀月腳鏈不再是幻象,而是真正的月神祝福。愛德華突然想起,在邊境村的第一個夜晚,老村長說過:“恐懼像藤蔓,越怕就越纏人。”而現在,他要讓所有人知道,比恐懼更堅韌的,是甘願為他人擋住絞刑架的肩膀,是明知前方有陷阱,卻依然並肩前行的腳步。
新兵營的濃煙中,傳來矮人戰士的戰歌,混著雷霆咆哮的酒香。愛德華展開龍翼,帶著莉婭飛向濃煙,戰錘上的龍炎,比任何時候都更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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