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沼澤的霧氣像腐爛的棉絮,愛德華的鱗片在毒霧中發出刺痛,雷鳴戰錘的符文自動亮起,將周圍十步內的毒霧燒成淡藍色。托克舉著矮人探照燈,光束掃過冒泡的泥沼:“殿下,水裡有發光的舌頭,是毒蛙群!它們舌根長著龍晶倒刺,連精靈的皮甲都能穿透。”
莉婭的銀月匕首劃出圓弧,冰牆在身後升起:“月神祭司的預言說,毒蛙的舌紋藏著礦脈入口。”她突然瞥見愛德華手臂的鱗片在滲血,毒霧正順著鱗片縫隙侵蝕,“用龍炎燒掉毒腺!快!”
愛德華握緊戰錘,雷光在掌心凝聚,卻發現龍炎被毒霧削弱,隻能勉強燒掉逼近的毒蛙。托克突然甩出矮人鎖鏈,勾住一隻巨蛙的舌頭:“看它舌根!有礦脈地圖的紋身!”鎖鏈另一端的倒刺紮進蛙肉,竟帶出一串銀月幣——正是聖羅蘭王室的流通貨幣。
“這些毒蛙吞了礦工。”愛德華的金紅色瞳孔在毒霧中格外刺眼,戰錘砸爛撲來的蛙群,“托克,收集毒蛙的舌刺,它們能劃破暗影帝國的縫合怪皮膚。莉婭,用月光定位紋身圖案——礦脈入口應該在沼澤中央的枯樹底下。”
話音未落,泥沼突然沸騰,上百隻毒蛙騰空撲來,舌尖的龍晶倒刺泛著藍光。愛德華左臂鱗片被撕開,毒血滴在戰錘符文上,雷光突然暴漲,竟將毒蛙的舌頭熔成金屬溶液,滴滴答答落在泥沼裡,露出下麵的石板路。
“它們用礦工的龍晶幣養毒蛙。”托克撿起半枚咬碎的銀月幣,幣麵上的國王頭像已被毒蝕,“當年父親說,龍晶礦脈的奴隸會被割舌,舌頭上的紋身就是逃生路線——這些毒蛙的舌頭,就是活著的地圖!”
莉婭的治愈術按在愛德華肩上,卻被毒蛙的黏液灼傷手掌:“毒裡有深淵魔力,正在阻止龍血愈合!”她銀月印記亮起,強行凍結最近的毒蛙,“愛德華,你還記得月神殿的淨水儀式嗎?用戰錘的雷光煮沸沼澤水!”
愛德華猛然醒悟,戰錘重重砸向石板路,雷光順著石縫鑽進泥沼。沸騰的汙水掀起巨浪,毒蛙的嘶鳴此起彼伏,露出中央露出枯樹的根部,樹根間嵌著半塊龍語石碑,碑上的齒輪紋與戰錘符文共鳴。
“是初代國王的封印。”愛德華摸著石碑上的爪痕,龍血吊墜突然發燙,浮現出母親被鎖鏈束縛的畫麵,“他用龍族精魄加固礦脈結界,每個毒蛙的舌頭,都是被詛咒的礦工靈魂。”
托克的刺青與石碑共振,竟用矮人語念出碑文:“‘齒輪轉動需鮮血潤滑,共誓者的戰錘將劈開詛咒。’殿下,當年父親參與鑄造戰錘時,在錘頭留了個凹槽,應該能嵌入龍晶礦脈的核心——”
毒霧突然變濃,一隻巨蛙從泥沼躍出,舌根竟連著半截人類手臂,手腕上戴著禁魔鐐銬的碎片。愛德華瞳孔驟縮,那是奧蘭多騎士長的信物,鐐銬內側的王室紋章清晰可見:“這是血色荒原的礦工領袖,霜狼傭兵團的前任團長!”
巨蛙的舌頭掃向托克,莉婭的冰箭及時凍住其舌根,愛德華趁機拽出人類手臂,發現指甲縫裡藏著礦脈鑰匙的草圖。就在此時,泥沼深處傳來機械運轉的轟鳴,縫合怪的金屬肢體破水而出,胸腔裡嵌著毒蛙的發光腺體。
“它們在融合毒蛙的毒腺與矮人機械。”托克的聲音發顫,“暗影帝國的新兵器,毒霧機械獸!”他突然指向巨蛙的眼睛,“看!蛙眼裡有礦脈的反光,入口在正下方!”
愛德華的鱗片已覆蓋半張臉,他將戰錘插入石碑凹槽,雷光化作鑰匙形狀:“莉婭,用月神之水護住托克!我來引開機械獸,你們趁機進入礦脈。”戰錘符文與石碑完全契合,枯樹根部裂開通道,腐臭的風撲麵而來。
莉婭抓住他的手腕:“你的鱗片在剝落!毒腺的毒正在分解龍族血脈——”她突然看見愛德華頸間的龍血吊墜,在毒霧中竟顯露出龍島的完整坐標,“礦脈核心有初代龍王的心臟,隻有它能治愈深淵毒!”
托克已經順著通道往下爬,突然慘叫一聲:“水裡有食人魚,它們的牙齒是龍晶做的!”他的矮人鎧甲被啃出缺口,探照燈照見水下密密麻麻的發光魚群,魚鰭上竟長著毒蛙的舌刺。
愛德華將莉婭推向通道:“記住,礦脈深處有麵齒輪牆,用你的銀月匕首插進第十二道刻痕!”他轉身麵對機械獸,戰錘雷光暴漲,“我來殿後,順便試試新學會的齒輪碎擊——讓暗影帝國看看,共誓者的戰錘,既能鍛造武器,也能碾碎他們的怪物!”
毒蛙的舌頭再次襲來,愛德華突然發現,每隻毒蛙的瞳孔裡都倒映著自己的鱗片,仿佛在提醒他正逐漸變成怪物。他咬碎嘴角的毒血,戰錘劃出弧線,雷光所過之處,毒蛙與機械獸同時被撕成碎片,卻在泥沼中留下發光的軌跡,正是礦脈核心的路線圖。
莉婭的聲音從通道深處傳來:“愛德華,水裡的礦工屍體!他們的手都指向同一個方向——”突然傳來齒輪轉動的轟鳴,通道開始崩塌,“快下來!齒輪牆要閉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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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德華最後看了眼毒霧中的月亮,鱗片覆蓋的手掌按在石碑上,竟留下龍爪印記。當他躍入通道的瞬間,毒蛙的舌刺劃過後背,劇痛中他聽見托克的驚呼:“殿下,你的龍翼……長出了齒輪狀的骨刺!”
通道在身後閉合,三人陷入黑暗。托克的探照燈亮起,照見前方洞壁上的壁畫:初代國王手持戰錘,將龍王心臟嵌入齒輪,而齒輪的裂縫中,分明有半枚龍血吊墜的圖案。愛德華摸著胸前的吊墜,突然明白,礦脈核心不僅有治愈的希望,更藏著聖羅蘭王室最大的秘密——所謂共誓者的戰錘,從一開始,就是用龍族的痛苦鍛造的齒輪。
“往左走。”莉婭指著壁畫中龍王血淚的流向,“月神祭司的記憶告訴我,心臟在齒輪的中心,而那裡,也是當年母親被獻祭的祭壇。”她看著愛德華逐漸恢複的瞳孔,“但你要記住,戰錘的雷光可以劈開齒輪,也可能讓整個礦脈崩塌——包括我們。”
托克突然舉起探照燈,照見前方水麵漂著的矮人烈酒桶,桶身上刻著鐵須氏族的徽記:“是父親的釀酒坊標記!當年他說礦脈裡藏著能對抗暗影帝國的武器,原來就是龍王心臟!”他的聲音突然哽咽,“而我們,可能要為了這武器,賠上整個矮人部族的胡子。”
愛德華握緊戰錘,鱗片在黑暗中發出微光:“有時候,齒輪需要被劈開,才能讓陽光照進來。”他望向通道深處,那裡傳來心臟跳動般的轟鳴,“當年父親偷走龍王心臟,用龍族精魄鞏固王權;現在,我要讓這顆心臟重新跳動,不是為了齒輪,而是為了那些被碾碎的靈魂——包括我自己。”
通道儘頭的齒輪牆緩緩轉動,莉婭的銀月匕首插入第十二道刻痕,齒輪發出痛苦的呻吟。愛德華的戰錘已然舉起,雷光與龍王心臟的金光在黑暗中交映,仿佛在預示,這一擊下去,要麼是新生,要麼是整個礦脈的崩塌。而無論結果如何,他們都已沒有退路——就像愛德華鱗片下的龍血,一旦開始沸騰,就再難冷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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