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初升,北府軍新兵營的校場上卻籠罩著一層無形的壓抑。士兵們按隊列站好,目光卻不由自主地瞟向點將台。台上,除了他們熟悉的劉牢之將軍,還站著一個格外年輕的陌生麵孔,身形挺拔,麵容剛毅,眼神沉靜得不似他這個年紀應有的樣子。
劉牢之聲音洪亮,傳遍校場:“今日起,擢升劉裕為偏將,統領你等!望爾等謹遵號令,刻苦操練,揚我北府軍威!”話說完拍拍劉裕的肩道:“震懾住這群驕兵悍將你就是他們的頭。我有事先走了。一切看你你自己。”話畢,劉勞之漫步出了軍營。
命令宣布,台下卻並未響起熱烈的回應,反而是一片竊竊私語和諸多懷疑的目光。劉裕這個名字,對大多數士兵和底層軍官來說,太過陌生。他們看向劉裕的眼神,充滿了審視,甚至是不加掩飾的輕蔑——如此年輕,怕是走了劉將軍的門路,來軍中鍍金的紈絝子弟吧?
劉裕將這一切儘收眼底,心中明了。軍營,是最現實的地方,裙帶關係或許能給你一個位置,但絕換不來真正的尊重和指揮權。他深吸一口氣,上前一步,目光掃過台下,聲音平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即日起,我等便是一軍袍澤。軍紀如山,令行禁止,乃是我等立身之本,還望諸位謹記!”
話音剛落,隊列前排便傳來一聲毫不掩飾的嗤笑。隻見一名身材魁梧、麵容桀驁的軍官抱臂而立,正是軍中以勇力聞名的沈田子。他斜眼看著劉裕,語帶嘲諷:“劉偏將倒是好大的官威,一來就大談軍紀。隻是不知,這軍紀是靠著嘴皮子說出來的,還是靠著真本事打出來的?我等粗人,隻認拳頭,不認空話!”
他身旁另一名同樣氣勢不凡的軍官朱齡石也接口道:“沈兄說的是,劉將軍是讀書人出身吧?這軍營裡,可不是吟詩作對的地方。沒有真材實料,光會講大道理,怕是難以服眾啊。”
這兩人一唱一和,頓時引得不少低級軍官麵露讚同之色,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起來。士兵們更是屏息凝神,等著看這位新來的年輕偏將如何應對。
劉裕麵色不變,反而嘴角勾起一絲淡淡的弧度。他等的就是這個機會。他目光鎖定沈田子,聲音清晰傳入每個人耳中:“沈軍侯說得對,軍營之中,實力為尊。你既質疑劉某的本事,不如我們打個賭如何?”
沈田子一愣,沒想到劉裕如此直接:“賭什麼?”
“就賭你沈田子,加上你旁邊這位朱軍侯,”劉裕伸手指了指朱齡石,“你們兩個一起上,若能在我手下走過三招,我這偏將之位,即刻讓賢,並向你二人賠罪。”
此言一出,滿場嘩然!沈田子和朱齡石可是軍中公認的猛將,單打獨鬥都罕逢敵手,這劉裕竟敢口出狂言,要他們二人聯手都走不過三招?
不待沈田子發作,劉裕目光又掃過其他麵露不忿的低級軍官,朗聲道:“不止他二人,在場的所有軍侯、隊正,有一個算一個,若覺得劉某不配此位,儘可一同上來!十招!十招之內,若不能將爾等儘數放倒,劉某立刻卷鋪蓋走人,絕無怨言!”
狂!無比的狂傲!
但這狂傲,瞬間點燃了所有低級軍官的怒火。他們都是從屍山血海裡殺出來的,何曾受過如此輕視?
“好!這是你自找的!”沈田子怒吼一聲,感覺受到了奇恥大辱。他本就性如烈火,此刻更是被徹底激怒,也顧不得什麼上下尊卑,猛地一個踏步,砂鍋大的拳頭帶著呼嘯的風聲,直搗劉裕麵門!這一拳勢大力沉,顯然含怒而發,沒有絲毫留手。
然而,麵對這迅猛的一擊,劉裕身形微動,竟是不閃不避,在拳頭即將臨體的瞬間,左手如電探出,精準無比地扣住了沈田子的手腕。沈田子隻覺一股無可抗拒的巨力傳來,整條手臂瞬間酸麻,下一刻,整個人便如同騰雲駕霧般被掄了起來,劃過一道弧線,“砰”地一聲摔在三丈開外的地上!
全場死寂!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一幕。軍中第一猛人沈田子,竟然……被一招秒了?!
沈田子摔在地上,並未受傷,但臉上火辣辣的,比受了重傷還難受。他怒吼著翻身躍起,羞憤交加,再次撲上。旁邊的朱齡石見好友受辱,也顧不得之前的賭約,大喝一聲,與沈田子一左一右,同時攻向劉裕。
劉裕眼神一凝,麵對兩人合擊,身形如鬼魅般晃動。眾人隻覺眼前一花,便聽到“砰砰”兩聲悶響,沈田子和朱齡石以比撲上去時更快的速度倒飛而回,踉蹌數步才勉強站穩,體內氣血翻湧,臉上滿是驚駭。他們甚至沒看清劉裕是如何出手的!
兩招!僅僅兩招,兩位軍中悍將便已敗北!
這一刻,校場上再無人敢出聲。那些原本摩拳擦掌、準備一擁而上的軍官們,也都僵在了原地,看向劉裕的目光充滿了震驚與敬畏。這哪裡是什麼文弱書生?這分明是一頭人形凶獸!
就在這時,一直冷眼旁觀的書記官徐羨之和軍需官劉穆之對視一眼,眼中精光一閃。他們看到的不僅僅是高強的武藝,更是劉裕那深不可測的修為、掌控局麵的能力以及敢於立威的魄力。此人,絕非池中之物!兩人與身旁一直沉默觀察的隊主檀道濟,交換了一個眼神,微微點頭。
徐羨之快步上前,笑著打圓場:“劉將軍神勇,真是讓我等大開眼界!沈兄弟、朱兄弟,大家都是袍澤,一時意氣之爭,何必當真?劉將軍實力超群,足以擔當此任,我看此事就此作罷,如何?”
沈田子和朱齡石雖然麵上無光,但也被劉裕的實力徹底折服。軍營崇尚強者,劉裕用絕對的實力贏得了他們的尊重。見有人給台階下,兩人也順勢抱拳,雖然還有些彆扭,但語氣已然恭敬了許多:“劉將軍武藝高強,末將……服了!”
劉裕見立威的目的已經達到,氣氛也有所緩和,便也不再提軍紀之事,順勢笑道:“既然都是誤會,那便罷了。今日劉某初來乍,理應請諸位兄弟喝一杯,不知諸位可否賞臉?”
當晚,軍營附近的小酒館內,人聲鼎沸。劉裕做東,邀請了白天校場上幾乎所有的底層軍官。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氣氛已然十分熱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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