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齕猛地將手中那柄沉重的青銅戈,用力劈在沙盤之上,“哐當”一聲巨響,恰似平地驚雷,戈刃深深嵌入,在象征丹水河道的沙盤上,劃出一道觸目驚心的深痕。“斥候回報,三日後水位降至淺灘可涉。”他的目光,死死地釘在沙盤上用紅泥標記出的趙軍糧道,那紅泥色澤,鮮豔得如同即將噴湧而出的滾燙鮮血,瞬間點燃了他心中的騰騰殺意。他喉結滾動,聲音低沉卻透著不容置疑的狠勁,仿若來自九幽地獄:“傳我的令,子時造浮橋,寅時必須踏破西岸壁壘。”恰在此時,帳中燭火毫無征兆地爆起一朵碩大的燈花,“劈啪”作響,那搖曳不定的火光,將他臉上的傷疤照得忽明忽暗。那道傷疤蜿蜒曲折,猶如一條猙獰的蜈蚣,是閼與之戰時留下的慘痛印記,此刻正隨著他因憤怒與緊張而緊繃的肌肉,微微顫動,似在低聲訴說著往昔戰場那血雨腥風的殘酷過往。
趙括一臉凝重,將沾滿鮮血、已然被浸染得殷紅似火的繃帶,隨手丟進一旁的銅盆,發出沉悶的“噗通”聲,仿佛砸在眾人的心尖上。他靜靜地聽著軍醫彙報傷員情況,軍醫的聲音低沉而壓抑,每一個字都似千鈞重錘,狠狠地敲擊在他的心間。他指尖的血腥味還未散去,那濃烈刺鼻的氣息,時刻提醒著他昨日夜襲秦軍糧草時的驚險與慘烈。就在這時,副將神色匆匆,腳步急促如鼓點般,送來秦軍異動的密報。趙括目光如炬,伸手蘸著盆中尚未凝固、觸感黏稠的血水,在竹簡上迅速畫出丹水走勢,動作一氣嗬成。“傳令墨離,在河道暗樁上鋪桐油木板,水位下降時自然顯形。”他語氣沉穩,透著成竹在胸的強大自信,仿若一切儘在掌控。說罷,他抬頭望向帳外,暮色如濃稠的墨汁,正緩緩將旗杆上那麵醒目的“趙”字旗,染成暗紅色,恰似被鮮血徹底浸透,預示著即將到來的血腥廝殺。“告訴弩兵營,把改良的三棱箭鏃全部換上。”他補充道,眼神中閃過一絲冷芒,恰似寒夜中的利刃。
子夜時分,丹水宛如一條蟄伏的巨龍,泛著幽藍的磷火,神秘而詭異,仿佛隱藏著無儘的危險。秦軍士卒們赤裸著雙腳,在冰冷刺骨的河水中艱難地搬運著原木,每一根原木都沉重得好似一座小山,壓得他們身軀微微彎曲,脊梁幾近折斷。可軍令如山,他們隻能咬著牙,悶頭苦乾,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融入冰冷的河水中。王齕身著厚重的鎧甲,宛如一座巍峨的鐵塔,站在東岸高崗之上,寒風呼嘯,如刀割般刮過他的臉龐,吹得他的披風烈烈作響,好似一麵獵獵戰旗。他望著河麵上星星點點的火把,那些火把在水麵上投下跳動的影子,仿若無數猙獰的鬼魅,在黑暗中張牙舞爪。忽然,他腦海中浮現出範雎的密信,信中的話語仿若還在耳邊回響:“趙括若固守,便用糧草誘其分兵;若迎戰,則以精銳破其防線。”他下意識地握緊腰間虎符,那虎符由青銅鑄就,質地冰涼,觸手生寒,卻好似有著神奇的魔力,讓他愈發清醒,思緒愈發清晰,仿佛在黑暗中找到了一絲曙光。就在第一座浮橋即將完工之際,西岸方向突然亮起無數火把,瞬間將整個河麵照得如同白晝,那明亮的火光,仿若千萬隻眼睛,冷冷地注視著秦軍的一舉一動,讓秦軍士卒們心中莫名湧起一股寒意。
“放箭!”趙括的聲音通過特製的牛皮傳聲筒傳來,帶著甕鳴般的回響,在夜空中久久回蕩,仿若來自天際的神諭。改良後的床弩發出低沉而震撼的轟鳴,那聲音仿若來自地獄的咆哮,震得人耳鼓生疼。三棱箭鏃帶著尖銳的哨音,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瞬間劃破長空,徑直貫穿三名秦軍士卒的胸膛。那三名士卒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慘叫,便直直倒下,鮮血汩汩湧出,迅速在冰冷的河水中暈染開來,將河水染得愈發猩紅,宛如一條流淌著鮮血的紅河。王齕目睹自己精心挑選、寄予厚望的先登死士,如成熟的麥穗般,在這一輪箭雨下紛紛倒下,被無情地收割生命,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躥至頂點,好似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他怒目圓睜,雙眼幾乎要瞪出眼眶,大聲怒喝:“盾牌手結陣!輕裝步卒隨我涉水!”說罷,他率先踏入冰冷刺骨的河水,河水瞬間沒過他的戰靴,濺起的水花在冰冷的夜空中瞬間凝成冰晶,在火把的映照下閃爍著寒光,仿若一顆顆致命的寒星。
胡騎營的馬蹄聲仿若滾滾悶雷,從側翼驟然傳來,那聲音由遠及近,越來越清晰,越來越震撼,仿佛要將大地都震裂。王齕心頭一緊,猶如被重錘擊中,這才驚覺中計。趙括特意挑選的河西戰馬,四蹄裹著浸油的麻布,在夜色的掩護下,悄無聲息地逼近,宛如一群暗夜幽靈。當黑色的洪流如洶湧的潮水般,撕開秦軍右翼防線時,王齕清晰地看見馬背上的騎士手持改良的鉤鐮槍。那鉤鐮槍在火光的映照下,閃爍著冰冷的金屬光澤,月牙狀的倒鉤鋒利無比,好似猛獸的獠牙,寒光閃爍,能輕易勾住盾牌邊緣,瞬間將整個防禦體係無情地撕裂,如秋風掃落葉般勢不可擋。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撤!”王齕揮舞著青銅戈,奮力挑飛一名趙軍騎兵,手臂肌肉因用力而高高隆起。就在那一瞬間,他瞥見對方甲胄內襯露出山形紋,那是趙武靈王時期精銳部隊獨有的標誌,宛如一把重錘,狠狠地砸在他的心間。他心中猛地一震,這才恍然大悟,趙括根本沒有分兵,所有精銳力量都巧妙地隱藏在這看似薄弱的西岸防線之後,猶如一張隱藏在黑暗中的致命大網。當秦軍狼狽不堪地退回東岸時,王齕望著河麵上漂浮的屍體,心中滿是不甘與憤怒,好似一頭發狂的野獸。他仔細看去,發現那些趙軍箭矢的箭杆上,都刻著細小的墨家機關術符號,每一個符號都好似在無聲地宣告著趙軍的智慧與謀略,嘲笑秦軍的無知與愚蠢。
接下來的七日,丹水兩岸徹底淪為人間煉獄,成了名副其實的絞肉機。秦軍每發起一次衝鋒,趙軍的拒馬陣後就會整齊地伸出成排的強弩。弩機拉動時,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好似死神的腳步聲,每一聲都踩在秦軍士卒的心頭,讓他們膽戰心驚。王齕絞儘腦汁,嘗試用火攻燒毀壁壘,然而趙軍早有防備,木牆上塗抹了厚厚的防火膠泥,如同給壁壘穿上了一層堅固的防火鎧甲。當他組織敢死隊趁夜泅渡時,等待他們的卻是河底密密麻麻的鐵蒺藜。那些鐵蒺藜尖銳無比,輕易便能刺穿士卒的腳掌,讓人痛不欲生,一聲聲慘叫在夜空中回蕩,仿若鬼哭狼嚎。有一次突圍時,王齕甚至在秦軍屍體堆裡,發現了穿著趙軍服飾的秦國細作。這些細作死狀淒慘,並非被弩箭射死,而是被人用匕首精準地抹了脖子,傷口平整,顯然是訓練有素之人所為,這讓王齕心中充滿了疑惑與憤怒。
“將軍,範雎大人的信。”親衛的聲音在雨中顯得有些微弱,仿佛隨時都會被風雨淹沒。王齕伸手接過竹簡,竹簡上的朱砂字跡在雨水的衝刷下,已然暈染開來,模糊不清,好似他此刻混亂的心情。他讀著“暫避鋒芒,等待時機”的命令,心中的怒火再也壓抑不住。“啪”的一聲,他猛地將竹簡撕碎,碎紙片在風雨中紛紛飄落,如同他此刻破碎的心情,被狂風肆意吹散。他抬起頭,望向對岸趙軍新豎起的望樓,那裡站著手持青銅矩尺的趙括。趙括身姿挺拔,宛如一棵蒼鬆,正專注地指揮士卒調整弩機角度,動作沉穩而熟練,舉手投足間儘顯大將風範。夕陽的餘暉灑在兩人身上,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在丹水兩岸遙遙相對,宛如兩尊威嚴而冷峻的青銅雕像,默默對峙,訴說著這場戰爭的殘酷與悲壯,仿佛時間都在這一刻凝固。
第八日黎明,晨曦微露,天邊泛起一抹魚肚白,給大地帶來了一絲微弱的光亮。王齕祭出了最後的殺手鐧——從鹹陽運來的二十架重型投石機。那些投石機高大威猛,矗立在河岸,仿若鋼鐵巨獸,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息。當磨盤大的石彈呼嘯著砸向趙軍壁壘時,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好似天崩地裂,地動山搖。煙塵彌漫中,傳來木料斷裂的脆響,那聲音好似骨骼折斷般,讓人毛骨悚然,仿佛能看到壁壘在石彈的衝擊下搖搖欲墜。趙括卻神色鎮定,不慌不忙,仿若泰山崩於眼前而麵不改色。待投石機進入射程,他立刻果斷下令:“發射床弩,目標投石機絞盤!”改良後的床弩箭矢帶著特製的鎖鏈,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精準地纏住投石機的木質框架,猶如一條靈活的蟒蛇緊緊纏住獵物。隨後,胡騎營如黑色的閃電般突然殺出,騎士們揮舞著鉤鐮槍,用力勾住鎖鏈猛拽。在巨大的拉力下,整架投石機轟然倒地,揚起一片塵土,發出沉悶的巨響,好似一聲絕望的歎息,宣告著秦軍這一殺手鐧的徹底失敗。
王齕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殺手鐧瞬間變成一堆廢鐵,心中的絕望與憤怒達到了頂點,好似一座被徹底點燃的火藥庫。他喉嚨裡發出困獸般的低吼,那聲音中滿是不甘與無奈,仿佛要將這天地都吼破。他解下頭盔,任由冰冷的雨水衝刷著臉上的血汙。雨水順著他的臉頰滑落,與血水混合在一起,分不清彼此,宛如他此刻混亂而痛苦的心境。忽然,他注意到趙軍壁壘上掛著的秦軍軍旗——那是前日被繳獲的,此刻正裹著浸透桐油的麻布。“不好!”他話音未落,無數火箭如流星般破空而來,瞬間點燃了那些軍旗。火勢借著風勢,迅速蔓延到秦軍搭建的臨時營寨。一時間,火光衝天,濃煙滾滾,喊叫聲、哭喊聲交織在一起,整個營地陷入一片混亂,宛如人間地獄。
混戰中,王齕與趙括的目光短暫交彙。年輕的趙軍主將趙括站在了望塔上,身著山形紋甲胄,在火光的映照下泛著冷芒,宛如戰神降臨,周身散發著令人敬畏的氣勢。他舉起令旗的動作,堅定而有力,與當年趙武靈王指揮胡服騎射時如出一轍,儘顯英雄氣概。王齕握緊染血的戈柄,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好似要將戈柄捏碎。他終於明白這場糧道之爭,遠不是簡單的攻防戰。趙括在用每一個細節,向他展示著趙國新軍事體係的恐怖潛力,那是一種足以令秦軍膽寒的力量,讓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與危機。
當晨曦再次照亮丹水,河麵上漂浮的屍體已將淺灘染成暗紅,那是鮮血凝固後的顏色,觸目驚心,仿佛在訴說著這場戰爭的慘烈與無情。秦軍殘部龜縮在東岸,眼神中滿是恐懼與疲憊,望著對岸重新加固的壁壘,心中滿是絕望,好似一群待宰的羔羊。趙括靜靜地擦拭著父親留下的青銅劍,劍身寒光閃爍,上麵新添的缺口,記錄著昨夜的慘烈廝殺,銘刻著這場戰爭的殘酷記憶。他知道,王齕不會就此罷手,而範雎也必定在暗處謀劃著更毒辣、更陰險的計策。但隻要守住這條糧道,就能繼續與秦軍耗下去。這場激烈的對峙,不過是長平大棋局中,剛剛奏響的最震撼人心的序章,更殘酷、更驚心動魄的戰鬥,還在後麵等待著他們
喜歡穿越趙括之西域稱雄請大家收藏:()穿越趙括之西域稱雄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