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曉萱翻身下床,輕輕推開窗戶,向外望去,心中滿是疑惑,不明白宋陽為何能如此準確地預測天氣。
她哪裡知曉,宋陽上輩子作為一個放羊娃,拖著瘸腿在風雨中奔波,沒少被天氣捉弄。
正納悶時,隔壁傳來宋陽的聲音:“曉萱,好好休息,明天可以睡個懶覺啦!”
“你怎麼知道會下雨?”馮曉萱小聲問道。
“這是老輩子傳下來的說法,那個風圈,也叫暈,日暈三更雨,月暈午時風。不過不是每次出現暈就一定會刮風下雨,一般月暈出現時,下雨的可能性比日暈出現時小,多是刮風天氣。我隻是出來時突然覺得冷,就猜可能會下雨,瞎蒙的。”宋陽簡單解釋道。
馮曉萱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一陣衣物摩挲聲後,便噔噔噔地跑過樓板。
“怎麼了?”宋陽奇怪地問。
“回來時,我隨手把裝寒號鳥的袋子掛在牆上,忘了把它們放進山洞了!”馮曉萱語氣焦急,“在袋子裡裝了那麼久,都不知道還活著沒!”
宋陽聽了,也急忙起床,拿起枕邊的手電筒跟著下樓。回到家後,忙著吃飯、晾五靈脂、栽崖柏……一家人竟把這事兒忘得一乾二淨。
他跟著馮曉萱來到屋外,四周漆黑一片,透著陣陣寒意,好在雨不算大。
隻見馮曉萱心急火燎地從牆上取下袋子,打開袋口,用手電筒查看裡麵的兩隻小家夥。
宋陽湊過去,見兩個小家夥擠在一起微微顫抖,看起來並無大礙,便說:“應該沒什麼事!”
“要是把它們弄死了,可就太作孽了!”馮曉萱長舒一口氣。
“你趕緊回去睡覺,彆著涼,我送它們過去就行!”宋陽提起布袋,冒著小雨,順著鋪好的石頭小道,朝山洞跑去。到了洞口,打開門,把兩隻寒號鳥從袋子裡倒了出來。
宋建國和王靜雅回家後,見宋陽和馮曉萱還沒回來,便專門上山折了一大捆柏樹枝葉放在洞裡各處。
宋陽用手電筒往裡照,正好看到三隻小寒號鳥在歡快地采食枝葉,一見到光,便迅速順著崖壁爬到高處,十分活潑。
他把兩隻新來的小寒號鳥放出來,它們先是蹲在地上一動不動,隨後快速跑進山洞,也順著石壁爬到高處。
看起來確實沒什麼問題,至於具體情況,隻能明天再看了。
宋陽轉身出了山洞,關緊門,回到屋子邊時,馮曉萱還在門口張望。
“應該問題不大,能跑能跳的,明天早上再去看!”宋陽揉了揉馮曉萱的腦袋,小聲安慰,關上門後,便牽著她的手上樓。
隻是,到了樓上,宋陽拉著馮曉萱就往自己的臥室走,馮曉萱用力掙紮,見掙脫不開,直接抬腳朝宋陽踢去。
樓下餐廳後麵的臥室住著宋建國和王靜雅,宋陽可不敢鬨出大動靜驚動他們,弄得大家尷尬,隻好趕忙鬆手,躲開馮曉萱。
馮曉萱卻不肯罷休,一腳接著一腳,像趕鴨子似的,直到把宋陽趕回臥室,才回自己房間睡覺。
這下,一個老實了,另一個回到床上,心臟卻砰砰直跳。
宋陽一覺睡到自然醒,聽到外麵雨打枝葉的聲音,也聽到了廚房裡炒菜的聲響。
他愜意地伸了個懶腰,穿衣下床,見父母都在壁爐前烤火,一個在喝茶,一個在做針線活,在廚房裡忙碌的,自然是馮曉萱。
雨一直下個不停,沒法去上工,倒也難得休息。
宋陽先到門口看了看昨天栽下的崖柏,回屋後倒水洗漱,隨口問道:“爸,地裡的玉米收完了嗎?”
“還有二十多畝,本來一天就能收完。按我之前的計劃,大家要是肯出力,早就提前四天收完了……這一耽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接著收。看這天氣,怕是得下好幾天!”
對於村民磨洋工的情況,宋建國也很無奈。
當然,他理解大家的心情,隻要天氣好,就沒有一天不乾活的,除了積肥、播種、養護這些農活,還經常得出義務工,一年忙到頭,溫飽都勉強。
換作宋建國沒當隊長之前,他也是這麼乾的。
“等玉米收完,還要晾曬、脫粒,明天就是霜降了,又得抓緊時間挖紅薯……事情不少。收回來的玉米放在倉房裡倒沒什麼,就怕地裡剩下的那些,被雨一淋發黴發芽,那可都是糧食啊!”王靜雅在旁邊說道。
宋陽微微點頭:“以後會好的!”
但他心裡想的隻有一件事,霜降一過,馬上就是立冬,進入冬季,緊接著就是冬月初八,結婚的日子。
宋陽盼著能早點天晴,好為辦喜事做準備。
山裡條件差,辦喜事也簡單,有個肉菜,再加上幾個小菜,就算完事。
但宋陽想辦得隆重些,這是這輩子和上輩子都期盼的終身大事。
得想辦法多到山裡打點肉回來,還得去鎮上想辦法多弄些菜品,有得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