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天澤被宋陽和甄淩峰連推帶搡地弄回了那間小幺店子。
幾個人早就沒了耐心去盤問,直接把他的手腳一綁,就跟另外兩人扔在了一塊兒。
至於那六碗冒兒頭的飯錢,自然是從他們身上搜出來的錢和糧票裡出。
折騰了一整天,晚上又耗費了不少時間,這六個人都累壞了,趕忙抓緊時間休息,兩兩一組輪流看守著這幾個家夥。
宋陽躺在簡陋的床上,拉過一床薄薄的被子蓋上,回想著自家老漢他們三人昨晚的一係列操作,越琢磨越覺得佩服。
沒動什麼刀槍棍棒,看似輕輕鬆鬆,實則處處透著霸氣,把對方拿捏得死死的,不僅順利解除了威脅,還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問得明明白白,一切都進行得無比順暢。
這手段,一看就是在江湖上摸爬滾打多年的老手啊!
那兩個家夥,先是吃了頓飽飯,接著又硬塞下兩大碗冒兒頭,還喝了不少湯湯水水,肚子撐得圓滾滾的,接下來可就遭罪了。
一整晚,他們在床上翻來覆去,到了後半夜,實在忍不住,發出一陣又一陣難受至極的悶哼聲。
飯醉的後果開始顯現,那種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還一直隱隱作痛的感覺,簡直要人命。
宋陽和宋軍值守的時候,親眼看到那兩人好幾次拿腦袋往床板上撞,一副生不如死的模樣。
“老幺……這不會出人命吧?”宋軍有些擔憂地問道。
宋陽滿不在乎地回應:“怕啥,死了就死了唄,誰叫他們這麼不知好歹。早點認慫,哪會有這事兒。”
“大哥,這種人不值得同情,帶著刀子就敢跟著咱們六個人走幾十裡山路,能是啥好人?後麵那個姓楊的,手裡還有槍,稍微不小心,咱們的命可就沒了。”
宋軍聽了,輕輕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折騰了一整夜,那兩人被折磨得有氣無力。
在一旁看了一夜的許天澤,早上看著宋陽他們,就跟見了鬼似的。
他越來越覺得,眼前這幾個看著普普通通的山民,實在是讓人捉摸不透。
幾個人檢查了一下三人身上的繩索,確保萬無一失後,便到隔壁飯堂吃飯。
宋建國又額外要了兩份冒兒頭,讓甄淩峰把許天澤給拽了過來。
許天澤昨晚看了一晚上那兩人的慘狀,現在看著眼前兩大碗冒兒頭,心裡直發毛。
雖說昨天跟著走了幾十裡山路,一直餓到現在,可他一點都不想吃。
宋建國見他不動筷子,隻是淡淡地笑了笑:“沒彆的意思,吃撐點,你們一路上能走得快點。要是想肚子不難受,最好的辦法就是多活動活動。”
“‘飯後百步走’,這道理大家都懂吧。我們可不想一路上還得跟你們磨磨蹭蹭的。當然,你要是不吃,非得逼我們動手,也不是不行,你自己看著辦!”
宋陽和王嶽對視一眼,都微微露出了笑容。
任何事物都有兩麵性,一頓飯也不例外。沒飯吃的時候,餓得受不了,能要人命;吃太多,撐壞了肚子,同樣要命。
隻有吃得恰到好處,才能讓人舒服。宋建國隻是把吃飯這件事用到了極致,就玩出了這麼多花樣。
吃撐了,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多走動。他們肚子難受,自然就會想著好好走路,走快點好讓肚子舒服些。
許天澤聽宋建國這麼一說,知道自己躲不過去了,隻好坐下,老老實實把兩大碗冒兒頭吃完,肚子也被撐得滾圓。
這麼好的“勞動力”可不能浪費,宋建國向店家要了幾個袋子,裝了些大米,讓這幾個人掛在脖子上,然後一行人就上路了。
每個人背篼裡的東西都減輕了不少,一路上走得輕鬆了許多。那三個人手被綁著,脖子上還掛著幾十斤重的東西,走得倒是很老實。
離開幺店子幾裡地後,大家停下來休息。許天澤瞅準機會,走到他認為是領頭的宋建國麵前,說道:“老哥,能不能商量個事兒?”
“商量?商量啥?”宋建國問道。
“這幾年我攢了些錢,隻要你們肯放了我們,這些錢都給你們!”許天澤心裡清楚,一旦被交給公安,自己恐怕性命難保,所以想用錢消災。
“有多少錢?”宋建國笑著問。
“還有五千多……”
“那可真是一筆大錢啊!”
“行不行啊?”
“肯定不行啊!”宋建國搖搖頭,“我活了大半輩子,哪些錢能拿,哪些錢不能拿,心裡還是有數的。彆的不說,拿了你的錢放了你,你回頭要是找我麻煩咋辦?”
“說不定到時候連我們的命都想要了。而且,你現在身上沒錢,難道我們還得跟你去一趟漢中?真去了,還不知道你又要耍什麼花招……”
“我保證……”許天澤剛開口,就被宋建國打斷。
“彆跟我保證,從你們嘴裡說出來的保證,最不靠譜。五千塊錢說給就給,還不反悔,估計你自己都不信。”
許天澤頓時無話可說,心裡直犯愁,怎麼就碰到這麼油鹽不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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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宏遠和甄淩峰他們聽了,也隻是笑笑,顯然沒把他的話當回事。
許天澤實在想不明白,這到底是一群什麼樣的人。
看穿著打扮,就是些窮山民,可五千塊錢居然都打動不了他們。
他們做事謹慎,想得又長遠,仿佛天生就擅長這些。
短暫休息後,眾人繼續趕路。
臨近中午,一行人來到了石河子村這個大村子。
甄淩峰先把東西送回自己家,然後跟著宋建國他們往盤龍灣走去。
路過麻柳坡的時候,王嶽和王宏遠把東西送回自家的新房子,接著下到路邊,和甄淩峰一起看著那三個人。
再往前走一段路,宋建國父子三人背著東西各自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