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家裡如今就指著大兒子二兩子過活,是以陳徜洋哪怕知道大伯母不喜他,還是習慣了在他們麵前討好賣乖的。
隻是沒想到,真叫陳煦考上了大學。
他本就無意待在望富村,要不是當年實在掙不滿工分快要餓死了,加上蘇曼華那張臉確實出色,他也不會委身於陳家。
後來知青返城,蘇家壓根兒沒打算讓他走,他掙那工分實在難看,加上望富村好幾個資曆老的知青還在前頭杵著,輪也輪不到他頭上,他這才發恨參加高考,雖然耽誤了兩年,但終於是回來了。
“阿煦,你前些日子去我們局,我們科科長的千金可放話了,不介意你離過婚。你早些把手續辦好了,我安排你倆見麵!”
陳煦點頭應下,他哥嫂每月工資加起來一百來塊,他念大學還要仰仗他們,哪裡敢說半個不字?
至於對麵那個孩子,陳煦眼裡沒有半點情緒,蘇家的種,特彆那雙和他媽如出一轍的眼睛,瞧著就心煩。
這頭蘇曼華瞧著繁華的雲城,險些被迷花了眼,她來時已經和村裡確定過,要辦好手續起碼也得好幾天。
加上和陳家還有得扯,她這趟來,就沒打算輕易走,可招待所不是那麼好住的,一塊五呢!
這不,一早她就出門尋摸了。
如今個體戶雖然沒下發明確政策,卻放寬了許多,大街小巷隨處可見攤販。她得去瞧瞧能不能找活乾,最好包吃包住。
可惜天不遂人願,蘇曼華轉悠了一上午,也沒能找到合適的零工,一個蘿卜一個坑,她一個鄉下人,哪這麼容易就落腳了。
附校鐘聲響起,三三兩兩的學生出現在街道上,熙攘的街道沒有一處容身之所,蘇曼華想起昨夜思慮了一晚上的想法,咬咬牙,腳尖改變方向。
她昨天跟招待所打掃衛生的嬸子打聽到的,一間寬闊的,臨街的正在出租的屋子。
她在周圍打聽了一圈,心裡有了數才敲響房門。
“你要租房?”
蘇曼華笑意盈盈的,“大姐,我來問問房子。”
那房東靠在牆上,“不議價,十塊一個月,沒有還價的餘地。”
蘇曼華依舊淺笑,“大姐,我這還沒看房子呢!”
那女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讓她進了門。一看就不是城裡人,也沒報什麼希望,
這間屋子臨街,可又不是做生意的門麵,住著挺糟心,價格也不算低廉,是以掛了小兩月了還沒租出去。
屋子後頭就是一個帶水龍頭的小天井,天井後頭是廚房,旁邊是廁所,蘇曼華滿眼打量。
“租房可以用天井,洗衣服晾襪子什麼的都方便。廁所和我共用,廚房是我的。”房東言簡意賅。
“那不是不能做飯了?”
房東指指走廊裡的角落,“自己支個爐子,彆搞得烏煙瘴氣的就行。”
蘇曼華瞧她那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模樣,笑意更甚,她可是來拋橄欖枝兒的。
“大姐,我有單生意,你談不談?”
女人審視的目光看向來回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