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王鵬的安排這次需要九輛車出車。
其中去廣州的五輛,由春明帶隊,四輛去渾源等縣城,每輛車司機、副司機、學徒三人。
去廣州的車需拉三車家具,一車收音機,一車汾酒,還有七十個人。
去渾源等縣城的車,倒是暫時沒有東西可帶,就是需要帶五十個人。
當然,也許用不了這五十個人,到時候讓他們自己看著地圖選地方吧。
等他們幾個將事情商量得差不多的時候,出去的汽車已經將一百二十個人給拉過來了。
在鐘樓街的時候,員辰貴已經按照地圖將人員分配的差不多了,隻有個彆人需要臨時調整很快就將出去的分組完畢。
王鵬讓問友帶著一輛車去供銷社倉庫拉汾酒,自己則帶著一輛車去無線電廠去拉收音機。
一直忙乎到下午四點多鐘才把明天出車的事情安排好,並且和供銷社的車約定了出發時間。
王鵬回到汽車隊,又打發春明帶著三輛車回村裡拉家具以後,才有時間坐了下來,將員辰貴介紹給問友叔。
“老舅,這是我們車隊的隊長問友叔,也是我們村的,以後你倆就是鄰居了,以後打交道的時候很多。”
王鵬說著帶著員辰貴給他看了預留的辦公室和物資倉庫。
“老舅,這就是你以後的辦公地點,住的地兒等建宏回來讓他帶你過去看,是一個小院子,你和林大爺兩家都能住下。”
“好好,以後我就在這兒辦公了。”
“老舅,以後的事情很多,所有咱們派出去的人收回來的東西都要在你這兒入庫,發出去的東西都由你倆調撥,至於怎麼乾你自己確定章程吧,我就不插手了。”
“行,小鵬你就放心吧,等招完人,我們馬上就搬過來,等他們走了以後,我還得回去。”
“人手多招一點兒,這個地方也是需要人的。”
王鵬看看周圍的倉庫,可不,管理這些倉庫也是需要人的。
這一天,王鵬和員辰貴在汽車隊的辦公室裡聊了很久,王鵬給員辰貴傳遞了自己的一個理念。
這也是王鵬第一次在員辰貴麵前對當前的時局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老舅,現在的市場是賣方市場,不論是誰,隻要手中掌握了物資就掌握了市場的命脈。
過去這些權利掌握在國家手中,再加上政治運動的洗禮,人們無論受多大的罪也是不敢貪腐的。
社會雖然沒有絕對的平等,但是相對來說人與人之間在經濟方麵是沒有太大的區彆。
改革開放以後就不一樣了,資產的私有化會逐漸深入人心,有些人會想法設法鑽政策的空子,為自己謀取私利。”說著,他笑一笑,接著說道。
“就像我們一樣,打著供銷社的幌子,為自己謀取私利。”
王鵬的這句話一說,員辰貴的臉色都變白了,他的成分不好,前幾年遭的罪他自己清楚。
“小鵬,你說我們這樣算不算投機倒把,走資本主義複辟的道路?”
“老舅,這個你就放心吧,我們現在都是供銷社職工,都在給集體工作呢,與資本主義一點兒都不沾邊。
而且,以後會越來越開放,估計明年國家就會出台政策,允許私有經濟的發展的。
你先不要著急,我說這個的意思,是想讓你明白,人心對資產的看法現在發生根本性改變。
我們都在這樣乾,全國各地還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這麼乾呢。過段時間,國家放開一部分市場後,還會施行價格並軌製。
老舅你知道什麼是價格並軌製嗎?
就是采取計劃價格和市場價格兩種製度並存,基本的生活需要,供應範疇內的物資實施的計劃價格,你想吃穿好一點兒,實施計劃外作業就得用市場價格來購買物資,兩者的差價很大。
這個差價產生的利益足以促使社會上形成一群專門靠倒賣計劃內物資賺取差價的人來生存,有的人甚至都不用出本錢購買物資來倒賣,直接拿到物資的批文就能賣掉賺錢。
但是,這些事情不是我們老百姓能做的,無論其間的利益多大,我們都沒機會伸手,我們乾的隻能是利益鏈的最低端將各種各樣的物資售賣給需要它的和我們一樣的老百姓。
此時我們會麵臨很多的問題,不僅要解決物資來源的問題,還要發愁老百姓沒有錢的問題。
老舅你我都是農村出生的人,沒有錢的日子都過過,都知道其中無奈和苦楚。
因此,我們在想法設法運送到各地進行售賣的同時,千萬不要忘了收購東西,隻有不停地從老百姓手裡將他們要不需要的東西收購上來,他們才會手裡有餘錢讓自己過得好一點兒。
收老物件也好,收崖柏也好,僅僅是我們成立銷售網點的開始,我們還要不斷地摸清各地的特產資源,將他們逐漸收購上來,讓它們流動起來,讓老百姓富裕起來。
老舅,你明白我說的話了嗎?”
其實,這裡麵還有好多話要講,但是,話到嘴邊,他覺得講了也沒有什麼益處便又收回去了。
因為,他知道有利益的地方就有爭鬥,外來的、當地的,看到利益以後都會出來撕咬一口的。
因此,自己的優勢就是知道社會發展的走向,知道將來什麼東西稀缺,什麼東西值錢,能夠占得先機,如果說了出來,那就不靈了。
現在,真的是個好時候,處處機會,隻要把握住一點兒就會受益終生,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給大家鼓勁兒,讓大家動起來,不斷地取得先機。
回到鐘樓街已經很晚了,他到地窖裡取出了五十公斤黃金,用兩個小木箱裝好,訂好蓋子,然後放到了一邊,才爬到屋裡的書桌上,給麻三和五兒寫起了信來。
給麻三的信中他主要訴說了讓他在廣州成立貿易公司,搞清進出口貿易流程和渠道,並讓他安排人將黃金送到港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