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薄霧如紗般籠罩著涿郡城外的驛站。
張飛身著粗布短打,腰間彆著兩把殺豬刀,濃密的絡腮胡上還掛著晨露,一雙環眼炯炯有神地打量著四周。
“袁公所在的驛站該是此處了。”張飛抬頭望了望驛站門前飄揚的旗幟。他抬手抹了把額頭的汗水,這一路風塵仆仆,總算到了目的地。
就在他準備踏入驛站大門時,一陣淩厲的破空聲從院中傳來。張飛耳廓微動,這聲音他再熟悉不過——是刀鋒劃破空氣的嘯叫。他眯起眼睛,透過半開的院門向內望去。
院中,一道青色身影正如遊龍般舞動。那人身高九尺,髯長二尺,麵如重棗,唇若塗脂,手中一柄環首刀在他掌中如同活物,刀光如水,在晨光中劃出一道道銀亮的弧線。
地上的落葉被刀風卷起,在空中盤旋不落。
張飛在院門口駐足,銅鈴般的眼睛微微眯起。
“好刀法!”他心中暗讚,卻不動聲色地牽著馬繼續向前。
關羽正練到“青龍擺尾”一式,忽覺背後有人靠近,手中刀勢未收,刀鋒一轉,竟向身後掃去。這一招本是防備偷襲的殺招,刀風淩厲,直逼張飛麵門。
“好個無禮之徒!”張飛大喝一聲,不及思索,腰間殺豬刀已然出手。
隻聽“鐺”的一聲巨響,殺豬刀與環首刀相撞,火花四濺。
張飛隻覺虎口一震,心中暗驚:“此人好大力道!”
關羽也微微變色,他這一刀雖未儘全力,但尋常人絕難接下。他收刀而立,丹鳳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閣下何人?為何擅闖驛站?”
“你這紅臉漢子,為何攔我去路?”張飛聲如洪雷,震得樹梢的鳥兒撲棱棱飛走。
“閣下擅闖驛站,恐驚擾袁公。”
“關某職責所在,不得不攔。”
張飛將殺豬刀在手中轉了個圈,冷笑道:“某家張飛,特來投奔袁公。你這紅臉漢子,不問青紅皂白就動手,是何道理?”
關羽長眉一挑:“在下關羽,字雲長。”他略一拱手,“適才以為是歹人偷襲,多有得罪。”
兩人目光在空中交彙,如同兩柄出鞘的利劍相擊。
張飛見關羽氣度不凡,心中已生三分敬意,但嘴上卻不饒人:“既知是誤會,何不再比劃比劃?讓某家領教領教你的刀法!”
關羽撫須一笑:“張兄既有此雅興,關某奉陪便是。”
“哈哈,有意思!”張飛大笑一聲,不再猶豫,大步踏入院中。雙刀在手中挽了個刀花,刀刃相擊發出清脆的錚鳴。
兩人相距三丈而立,誰都沒有說話。
晨風拂過,卷起幾片落葉,在兩人之間飄舞。驛站中的馬夫和雜役早已躲得遠遠的,隻敢從窗縫中偷看這場即將開始的龍爭虎鬥。
張飛先動了。他一聲暴喝,如猛虎下山般衝向關羽,雙刀一上一下,分彆取對方咽喉和腰腹。這兩刀看似簡單,實則暗藏七種變化,是他多年殺豬生涯中悟出的絕技,不知有多少山賊盜匪飲恨於此招之下。
關羽眼中精光一閃,不慌不忙地側身避過,手中環首刀如臂使指,精準地格擋住張飛右手的殺豬刀。刀鋒相碰,火花四濺,發出一聲刺耳的金屬碰撞聲。
“好力道!”關羽心中暗驚,隻覺虎口微麻。他不敢怠慢,借著格擋的反震之力,環首刀順勢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直取張飛左肩。
張飛見招拆招,左手刀橫擋,右手刀已如毒蛇吐信般刺向關羽肋下。兩人你來我往,轉眼間已過了十餘招。院中塵土飛揚,刀光劍影,殺氣縱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