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指尖一顫,那份來自钜鹿的木櫝差點脫手。
他定了定神,借著重新亮起的火光再次細讀:“...地公將軍張寶率十萬眾北上...人公將軍張梁已至清河...”
“張寶正率十萬黃巾北上!”
“十萬?”許攸的尖嗓子劃破凝重的空氣,“斥候可曾核實?黃巾賊慣會虛張聲勢!”
在地上的探馬額頭抵著地:“回先生,小人親眼所見。張寶軍中確有大纛二十餘麵,按黃巾編製,每纛五千人...”
逢紀手中的算籌啪地折斷:“即便打個對折,也有五萬之眾。”他轉向袁紹,“主公,我南皮現有兵力不足八千,需立即向刺史請求援軍。”
“王芬?”許攸冷笑,“那個縮頭烏龜怕是在鄗城都備好降書了!”
唯有關羽靜立如鬆,左手按著長矛——那矛頭上未淨的血跡正隱隱泛著青光。張飛耐不住沉默,猛地捶案:“怕個鳥!來多少殺多少!俺這就帶槍兵去半路截殺!”
“三弟!”袁紹一聲輕喝,張飛梗著脖子坐了回去。
環視眾將後,袁紹緩緩起身,劍鞘在地圖上劃過一道弧線:“雲長,你怎麼看?”
這一問出乎所有人意料。按照常理,此等軍機大事應先詢謀士。關羽微微一怔,隨即抱拳:“若問關某,當直取钜鹿。”
帳中嘩然。許攸跳起來:“荒謬!此刻分兵遠征,南皮豈不成空城?”
“張寶傾巢而出,钜鹿必然空虛。若遣輕騎星夜奔襲...”
“斷其根本!”袁紹眼中精光暴漲,卻又迅速收斂。他負手踱至沙盤前,“隻是千裡奔襲,需多少兵馬?”
“精騎八百,三日口糧。“關羽答得乾脆,“不要輜重,隻帶兵器與火油。”
逢紀急得跺腳:“主公!此去钜鹿山高水險,萬一...”
“沒有萬一。”袁紹抬手止住他,眼中卻閃爍不定。
“張角可能不在巨鹿,而是在...廣宗!
“主公如何得知?”
袁紹沒有回答,他的心沉了下去。
作為重生之人當然知道黃巾的部署,盧植剛到河北時連敗張角,張角被迫退到了廣宗。二弟關羽率軍奇襲巨鹿隻怕會撲個空,等到關羽抵達巨鹿,張角已經轉移到了廣宗。
袁紹忽然起身,山河劍“鏘地出鞘半寸,滿堂肅靜。
“諸君所言皆有道理。”他劍尖點向地圖,
“但不可全賭在一路!”劍尖劃過沙盤,將黃巾軍行進路線一分為三,“我親率主力沿清河布防,步步為營拖住張梁。雲長帶八百輕騎走界橋奇襲廣宗。”劍尖一頓,點在沙盤某處,“至於翼德...”
張飛正摩拳擦掌,聞言急道:“大哥儘管吩咐!”
“你領兩千槍兵埋伏在此。”袁紹劍指界橋,“張梁聞知廣宗被襲必回師,此乃必經之路。你...”話未說完,張飛已大笑搶答
“俺就在這給他來個透心涼!妙啊大哥,這叫...叫什麼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