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站在城門口,望著盧師遠去的車駕漸漸消失在官道儘頭,心中五味雜陳。他緊了緊腰間的佩劍,手指不由自主地摩挲著劍柄上粗糙的紋路。
“大哥!”粗獷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劉備轉身,見顏良和文醜快步走來。
“大哥,盧公既已離去,我們兄弟三人何去何從?”
劉備尚未答話,傳令騎兵已疾馳而至。
“劉玄德劉將軍可在?我家主公袁本初有請!”
三人麵麵相覷。
劉備迅速整理思緒,拍了拍兩位兄弟的肩膀:“走,且去看看袁府君有何指教。”
中軍大帳外守衛森嚴,兩隊披甲持戈的衛兵分立兩側,見劉備前來,齊刷刷地挺直了腰杆。
帳內燭火通明,袁紹端坐主位,身側侍立著兩名氣度不凡的將領正是關羽與張飛。
“玄德,請坐。”袁紹抬手示意,聲音中透著幾分熱絡。
他注意到劉備行禮時手指上的老繭,那是常年握劍留下的痕跡。
三人跪坐於席上,劉備的目光始終微垂,顯示出恰到好處的恭敬。
袁紹心中暗讚:此子雖出身微寒,但舉止有度,絕非池中之物。
劉備深深一揖:“備拜見袁將軍。”
“今日請三位來,實有要事相商。”袁紹拿起案上一卷竹簡,卻不急於打開,“吾觀玄德胸有韜略,二位將軍又勇冠三軍,如今正是用人之際。”
“我欲拜玄德為校尉,與顏良、文醜二位將軍為副將;助玄德操練兵馬,不知意下如何?”
劉備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他沒想到袁紹竟會如此重用自己這個新附之人。目光飛快地掠過顏良、文醜的臉,見二人神色如常,甚至嘴角微翹,似對這安排頗為滿意。
電光火石間,劉備猛地醒悟:袁紹這是在試探!盧師一走,袁紹立刻召見自己,名為提拔,實則是要將他納入掌控之中。
“袁公厚愛,備受之有愧。”劉備離席而拜,額頭幾乎觸地,“願效犬馬之勞,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袁紹滿意地捋須而笑。他當然清楚劉備的本事——昔日在洛陽時便有所耳聞,更彆提盧師臨行前那番意味深長的托付。
而顏良、文醜...想到這裡,袁紹的目光變得深邃起來。這兩位前世為他鞍前馬後的大將,今生竟與劉備結為兄弟,倒也是天意。
“玄德快快請起。”袁紹虛扶一下,“你我皆為匡扶漢室,何須如此多禮。”
顏良、文醜此時也單膝跪地,甲胄與地麵相擊發出清脆聲響。“末將願隨大哥效忠袁公,披肝瀝膽,萬死不辭!”二人的聲音如雷轟鳴,震得帳幕微微顫動。
袁紹揮手讓侍從取來印綬與兵符,親自交予劉備。當劉備的手指觸到那冰冷的青銅兵符時,他感受到了一份沉甸甸的責任。
“五日之內,新兵便可調撥到位。”袁紹端起酒盞,“屆時還請玄德與二位將軍多多費心。”
“謹遵袁公之命。”三人異口同聲。
離開大帳時,夕陽已沉下半邊。
劉備與顏良、文醜並肩而行,三人都沉默不語。直到遠離了中軍大營,顏良突然壓低聲音道:“大哥,袁將軍對您可是寄予厚望啊。”
文醜在一旁輕笑:“可不是麼,能得袁將軍如此器重,實在難得。”
劉備微微抬手,打斷了顏良的話。他轉過身,目光堅定而平靜:“既然袁公給我們機會,那我們便先做出些功績再說。”
他不會辜負這次機會,但也絕不會——讓袁紹完全掌控自己的命運。
他想起盧師臨行前的叮囑,又想起袁紹眼中那一閃而過的算計。這亂世之中,每一步都如履薄冰。但現在,他至少有了自己的營帳、自己的兵馬,還有兩位生死相隨的兄弟。
袁紹目送劉備、顏良、文醜三人離開大帳,帳內燭火搖曳,映照著他微微眯起的雙眼。他當然不會天真到以為劉備就此真心歸順。
“劉玄德……”袁紹指尖輕敲案幾,低聲自語,嘴角揚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
“你真當我看不透你的心思麼?”
他記得太清楚了——前世的劉備在黃巾之亂中立功,卻被朝廷封了個小小的安喜縣尉,最終怒鞭督郵,棄官而走。此人胸有韜略,不甘久居人下。
“給你機會,就看你抓不抓得住了。”袁紹心中盤算著。劉備若能立功,自然是自己帳下人才;若不成,也不過是個可隨時丟棄的棋子。
他當然看重劉備的才能,但更清楚——劉備永遠不會真正臣服於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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