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城外的軍營中,董卓正坐在大帳內,麵前的青銅酒樽中盛滿了西域進貢的葡萄酒,深紅色的液體在燭光下泛著血一般的光澤。他粗壯的手指摩挲著酒樽邊緣,眉頭緊鎖,顯然心事重重。
“主公為何事煩憂?”李儒輕步走入帳內,拱手行禮。他身著青色長袍,麵容清瘦,一雙細長的眼睛閃爍著精明的光芒。
董卓重重放下酒樽,酒液濺出幾滴在案幾上。“丁原那老匹夫!”他咬牙切齒道,“今日朝堂之上,竟敢當眾駁斥本相,說什麼‘外臣不宜乾政’,簡直不知死活!”
李儒微微一笑,走到董卓身側:“丁原不過仗著手中有些兵馬,又有個號稱‘飛將’的義子呂布罷了。”
“正是那呂布!”董卓拍案而起,案幾上的竹簡被震得嘩啦作響,“那廝身高九尺,力大無窮,騎射無雙,丁原有此猛將,才敢如此囂張!”
帳外傳來巡邏士兵的腳步聲和鎧甲摩擦的聲響,夜風卷著初秋的涼意從帳門縫隙鑽入,燭火搖曳不定。李儒沉思片刻,眼中閃過一絲算計:“主公,與其與丁原硬拚,不如……”
“不如什麼?”董卓急切追問,肥胖的身軀向前傾了傾。
“不如收買那呂布。”李儒壓低聲音,“據我所知,呂布雖勇猛,卻心高氣傲,對丁原未必真心敬服。”
董卓眯起眼睛,粗短的手指敲擊著案幾:“你有把握?”
李儒胸有成竹地點頭:“隻需主公允我動用府庫中的西域寶馬十匹,黃金百斤,明珠一斛,再加上一個‘騎都尉’的官職……”
“這麼多?”董卓肉痛地皺眉。
“主公,”李儒意味深長地說,“若能得呂布,丁原便如斷臂之虎,屆時整個洛陽都在您掌控之中。這點代價,算得了什麼?”
董卓沉思良久,終於拍板:“好!就依你所言。但務必要快,丁原那老匹夫近日動作頻頻,恐有不軌之心。”
三日後,李儒輕車簡從,來到呂布在城西的府邸。這是一座不算豪華但整潔有序的院落,與洛陽城中那些奢靡的權貴府邸形成鮮明對比。
“李大人光臨寒舍,不知有何貴乾?”呂布站在廳中,身姿挺拔如鬆,眉宇間帶著警惕。他身著簡單的戎裝,腰間佩劍,英氣逼人。
李儒笑容可掬,從袖中取出一個錦盒:“奉先將軍,久聞大名如雷貫耳,今日特來拜訪,略備薄禮,不成敬意。”
呂布眉頭微皺,沒有立即接過:“李大人乃董太師心腹,布不過丁建陽帳下一將,何勞如此?”
李儒不以為忤,徑自打開錦盒,裡麵是一對鑲嵌明珠的金護腕,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此乃西域貢品,明珠夜明,可助將軍夜間視物如白晝。太師常說,如奉先這般英雄,正當配此寶物。”
呂布的目光在明珠上停留了片刻,李儒敏銳地捕捉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渴望。年輕的將領終究伸手接過,語氣卻依然冷淡:“代布謝過太師美意。”
李儒心中暗喜,知道第一步已經成功。他故作隨意地說道:“太師近日觀諸將武藝,獨讚將軍神勇無雙。常言道‘人中呂布,馬中赤兔’,不知將軍可曾見過真正的赤兔馬?”
呂布眼中頓時迸發出熱切的光芒:“赤兔馬?傳聞中那匹日行千裡,通體如火的寶馬?”
“正是。”李儒神秘一笑,“太師新得一匹西域良駒,毛色赤紅如焰,迅疾如風。太師愛之如命,但常說‘寶馬配英雄’,若遇真英雄,當割愛相贈。”
呂布握緊了拳頭,指節發白,顯然內心正在激烈鬥爭。李儒知道火候已到,起身告辭:“今日冒昧打擾,改日再來拜訪。太師府中珍藏無數,將軍若有興趣,不妨前來一觀。”
送走李儒後,呂布站在院中,望著手中的明珠護腕,心中翻江倒海。他知道李儒此行的目的,更明白接受董卓的禮物意味著什麼。但明珠的光芒在夜色中如此耀眼,如同權力與富貴在向他招手。
五日後,李儒再次登門,這次他帶來了更貴重的禮物——一箱黃金和一套精工打造的鎧甲。
“奉先將軍,”李儒笑容滿麵,“太師對將軍仰慕已久,這些薄禮,還望笑納。”
呂布這次沒有拒絕,但也沒有表現出過多的熱情:“李大人屢次厚贈,布愧不敢當。”
李儒察言觀色,知道時機成熟,便壓低聲音道:“將軍可知丁建陽在背後如何評價將軍?”
呂布眼神一凜:“哦?義父如何說?”
“丁建陽常言,將軍雖勇,但終究是‘並州一武夫’,難當大任。”李儒歎息道,“太師聞之,甚為將軍不平。以將軍之才,當位列三公,豈能久居人下?”
呂布的臉色陰沉下來,拳頭握得咯咯作響。李儒的話觸動了他內心深處的隱痛——儘管丁原待他不薄,但始終隻將他視為一員戰將,從未真正給予他應有的地位和尊重。
“太師有意表將軍為騎都尉,領禁軍。”李儒繼續誘惑道,“若將軍願意,更有赤兔馬相贈,從此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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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布沉默良久,終於開口,聲音低沉而堅定:“請李大人轉告太師,布……願效犬馬之勞。”
李儒大喜,當即命人牽來那匹傳說中的赤兔馬。隻見那馬通體赤紅,無一根雜毛,雙目如炬,四蹄生風,果然是世間罕見的寶馬。
呂布一見傾心,忍不住上前撫摸馬頸。赤兔馬竟也溫順地蹭了蹭他的手,仿佛認定了這個主人。
“寶馬識英雄啊!”李儒拍手笑道,“太師已在府中設宴,專候將軍大駕。”
當夜,呂布單人獨騎來到董卓府邸。董卓親自出迎,拉著呂布的手親切說道:“吾得奉先,如旱苗得雨也!”
酒過三巡,董卓拍著呂布的肩膀道:“吾觀奉先英勇,欲收為義子,不知意下如何?”
呂布離席跪拜:“布飄零半生,未遇明主。公若不棄,布願拜為義父!”
董卓大喜,當即賜下金甲、錦袍,更承諾表呂布為中郎將,封都亭侯。呂布感激涕零,誓言效忠。
當夜,呂布回到丁原府中,輾轉難眠。他起身來到院中,望著皎潔的明月,心中天人交戰。一邊是養育之恩的義父,一邊是觸手可及的權勢富貴。
“義父待我雖好,卻始終將我視為外人。”呂布喃喃自語,“那些老將們也常排擠於我。董卓能給我想要的一切...”他的拳頭漸漸握緊,“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三日後,丁原暴斃府中的消息震驚洛陽。有人說他是突發心疾,也有人竊竊私語說他死於義子之手。而就在同一天,董卓大擺宴席,歡迎新投效的騎都尉呂布。
李儒站在董卓身旁,看著跪拜的呂布,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權力的遊戲剛剛開始,而呂布,不過是一枚好用的棋子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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