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過後,賈詡被安排在府中最好的客房休息。他站在窗前,望著長安城的夜色,心中思緒萬千。張濟的反應基本在他預料之中——這位割據將領確實急需外援,但同時也野心勃勃,不會輕易臣服於任何人。
“賈先生還未休息?”一個年輕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賈詡轉身,看到一名約二十出頭的年輕將領站在門口,麵容與張濟有幾分相似,但眼神更為銳利。賈詡認出這是張濟的侄子張繡,據說頗有勇略。
“原來是張公子。”賈詡微笑拱手,“不知深夜來訪,有何見教?”
張繡走進房間,隨手關上房門,聲音壓得極低:“賈先生,我叔父為人直率,容易被表象所惑。但我卻想知道,袁紹……或者說袁昊,真正的目的是什麼?”
賈詡眼中閃過一絲讚賞,這位年輕人比其叔父更為敏銳。他故作驚訝:“張公子何出此言?袁公誠意十足,何來其他目的?”
張繡冷笑:“十萬石軍糧不是小數目,袁紹為何如此大方?僅僅為了牽製曹操部分兵力?賈先生,明人不說暗話,袁昊派你來,恐怕另有所圖吧?”
賈詡沉默片刻,突然笑了:“張公子果然慧眼。不錯,袁昊公子確有更長遠的打算。”他走近張繡,聲音幾不可聞,“公子可曾想過,若袁公擊敗曹操,下一個目標會是誰?”
張繡瞳孔微縮:“你是說……”
“天下大勢,分久必合。”賈詡意味深長地說,“袁昊公子欣賞張將軍與公子的才能,希望將來能有更深入的合作。”
張繡臉色陰晴不定,最終沉聲道:“賈先生,夜深了,您早些休息吧。”說完轉身離去,但賈詡知道,自己的話已經在這位年輕將領心中種下了種子。
次日清晨,賈詡向張濟辭行。張濟親自送至城門,態度比昨日更為熱絡。
“文和兄,回去告訴袁公,張某靜候佳音。”張濟握著賈詡的手,眼中滿是期待。
賈詡鄭重拱手:“將軍放心,詡必不負所托。不過……”他環顧四周,壓低聲音,“近日或有流言蜚語,望將軍勿信小人挑撥。袁公對將軍,絕無二心。”
張濟大笑:“文和兄多慮了!張某豈是耳根子軟的人?”
賈詡微笑點頭,翻身上馬。離開長安城數裡後,他回頭望了一眼那座曾經輝煌的城池,嘴角浮現出一絲難以察覺的冷笑。
“賈先生,我們接下來去哪裡?”護衛首領問道。
賈詡收回目光,淡淡道:“回鄴城複命。不過……”他從懷中取出一封密信,“你先派快馬將此信送往河內,交給袁昊公子。”
護衛接過密信,小心收好:“先生還有其他吩咐嗎?”
賈詡望向遠方,眼中閃爍著深邃的光芒:“告訴公子,張濟可用,但不可久用。他的侄子張繡……需格外留意。”
離開長安三日,賈詡的隊伍已過潼關。秋日的陽光透過稀疏的雲層灑在官道上,賈詡卻無心欣賞沿途景致。他輕撫長須,目光落在遠處一名疾馳而來的騎兵身上。
“先生,是送信的人回來了。”護衛首領低聲道。
騎兵勒馬停在賈詡麵前,抱拳行禮:“稟先生,信已送到河內。袁昊公子命屬下帶回口信。”
賈詡微微頷首,示意護衛退開。騎兵湊近,聲音壓得極低:“公子說:‘文和苦心,吾已儘知。張繡之事,自有安排。鄴城相見,再議大計。’”
賈詡眼中閃過一絲滿意,揮手讓騎兵退下。他望向東北方向——那裡是鄴城,袁紹的大本營,也是權力交織的漩渦中心。
“加快速度,三日內必須趕到鄴城。”賈詡輕夾馬腹,心中已開始盤算如何向袁紹複命,又如何應對那位野心勃勃的袁昊。
鄴城,大將軍府。
袁紹正與幾位謀士商議軍務,聽聞賈詡歸來,立即召見。賈詡整了整衣冠,踏入議事廳時,目光迅速掃過在場眾人——田豐、沮授、審配、逢紀,袁紹的核心謀士幾乎全在。
“文和辛苦了!”袁紹起身相迎,這位北方霸主雖已年近五旬,卻依然氣度不凡,眉宇間透著威嚴,“張濟之事如何?”
賈詡深施一禮:“托主公洪福,張濟已答應配合我軍行動。隻需十萬石軍糧,便可令其在西線牽製曹軍。”
袁紹大喜,撫掌笑道:“好!文和果然不負所托!十萬石軍糧換得西線無憂,此乃大善!”
“主公且慢。”審配突然插話,細長的眼睛盯著賈詡,“張濟狼子野心,昔日董卓麾下悍將,豈會如此輕易就範?賈先生莫非許了什麼額外承諾?”
廳內氣氛頓時一凝。賈詡麵色不變,心中卻暗道審配果然機警。他正欲回答,一個清朗的聲音從廳外傳來:
“審公多慮了。”
眾人回首,隻見一位錦衣青年邁步入內,約二十歲年紀,麵容俊朗,眉目間與袁紹有七分相似,卻多了幾分銳氣。正是袁紹次子袁昊。
袁昊向父親行禮後,目光灼灼地看著賈詡:“賈先生智謀超群,必是看準張濟處境艱難,方能有此成果。不知先生可曾探得張濟軍中虛實?”
賈詡心中一動,袁昊此問看似平常,實則是在幫他解圍,同時暗示更深層的交流。他微微躬身:“公子明鑒。張濟雖據三輔,然糧草短缺,兵甲不齊。其軍中士氣低迷,若非如此,也不會輕易應允我軍條件。”
袁紹滿意地點頭:“原來如此。文和此行,可謂一舉兩得——既得盟友,又探得敵情。”
“父親,”袁昊忽然道,“兒臣以為,既知張濟虛實,不妨多給些甜頭。再加兩萬石軍糧,令其感恩戴德,將來或可為我所用。”
袁紹皺眉沉思,審配卻冷笑:“二公子此言差矣。張濟乃虎狼之徒,喂飽了反而危險。依我看,十萬石已屬過多。”
袁昊不慌不忙:“審公所言極是。但眼下大敵乃曹操,若能以少許糧草換取西線安穩,何樂不為?待擊敗曹操,再收拾張濟不遲。”
賈詡暗自讚歎袁昊的辯才,這番話既不得罪審配,又堅持己見,還暗示了長遠計劃。他注意到袁紹眼中閃過讚許之色,而田豐、沮授等謀士則神色各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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