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其他財物,能否按照兄弟均分的準則再分一份,就很難說了。
但田莊在尉遲野幼年就落在他名下,大概率就是生母留給他的。日後不求大富大貴,至少也能落個衣食無憂。
時下女性的財產來源相對單一,說不定就是從她出嫁的嫁妝中分割出來的。而尉遲氏默許了此事。
一個孩子沒有親人在身邊照料保護,想來尉遲野早年的日子布滿了荊棘與風霜,過得並不好。
但相對而言,養了他十幾年的尉遲氏,即便並非儘善儘美,也比不聞不問的生父強多了。
倘若尉遲野此刻竟忘卻了養育之恩,一扭頭嚷嚷著父子血緣天性認了羅玄應,那就太沒有良心了。
今日燈火通明的長安,無數北征歸來的將士正與親人團聚,他們圍坐在一起,細數著離彆後的點點滴滴。
庭院裡,薛恒終於穿上了眼饞一天的“金甲”,如同一個得到了新玩具的孩子,興奮地站在原地,擺出了幾個威武的架勢,嘴裡不住地念叨著,“這可比監門衛的甲胄威風多了!”
薛曲啞然失笑,“彆人說你們是樣子貨,你還真當自己是樣子貨了!”
過了今天,北征將官們再也無法保守“金甲”的秘密了。
當真相揭曉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會哭笑不得。
說他們闊綽吧,整了一身青銅甲來糊弄人;說他們摳門吧,卻又偏偏費儘心思、不惜重金打造了一身戰場上根本派不上用場的華麗甲胄。
難怪隻有小將官們跟風,但凡多吃兩年飯都不會做這等冤枉事。
薛留一如既往地坦誠,“隻能看,防護性能隻比皮甲稍強。”但造價和工藝要求卻比皮甲高出了不知多少。
薛恒不以為意,輕輕地撫摸著金甲上的甲片,眼中閃爍著滿足的光芒,“六哥這身金甲到手時日短,來不及仔細打磨拋光。”還可以更上一層樓。
聽到這裡,薛曲有些不好意思,他還是有公德心的。“如此足矣,段將軍、武將軍都說晃眼睛,一路上都沒正眼瞧過我們。”
殊不知,段曉棠這會正盤算著打造一身更耀眼的“金甲”。
薛曲沉吟道:“其實你們說的金光陣倒有可取之處。”
薛留陡然升起一股希望,用期待的眼神望著薛曲,仿佛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薛曲在南衙一眾莽夫中,稱得上用腦子打仗,但他不用玄學。
話鋒一轉,“隻是實施的條件相當苛刻。”
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哪一環掉鏈子都不行。
劉耿文在營裡收拾耽擱了一些時間,離開大營後,並沒有先回自己家,反而先去敲了李家的大門。幸好兩家相距不遠,幾步路便到了。
李四海開門見是劉耿文,欣喜道:“原來是劉家大郎,你回來啦!”
說著側身讓開道路,邀請道:“快進來喝杯水。”
劉耿文微笑著搖了搖頭:“叔啊,喝水就不必了,我還沒回家呢!”
李四海憨厚地笑道:“那是那是,回家重要,可是開德有什麼話托給你?”
今天早上,李四海一家老小興衝衝地去朱雀大街迎接班師回朝的大軍。
林婉婉給他們透了消息,李開德另有重要公務執行,不在歸城的隊伍裡,這幾日可能也回不了家。
李四海並未放在心上,上司信任才會讓李開德去辦事,總之隻要知道人平安,早幾日晚幾日見麵不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