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耿文不急不緩地說道:“這次北征有功,過幾日朝廷和大營的賞賜到齊,叔你帶幾個人同我一塊去大營領回來。”
這種好事李四海答應地爽快,“好啊!”
問道:“大概是些什麼東西?”他好合計帶哪些家夥什去裝。
劉耿文盤算道:“布帛、牲畜,可能還有一部分毛皮。”總歸和他們的繳獲有點關係。
繼續說道:“另外營裡有比市價更便宜的牛羊發賣,開德說讓你合計合計,要不要再買一些。”
馬匹這玩意李家用不上,也就不提了。
李四海想了想說道:“先看看這次有多少賞賜再說吧。”
他們這個小院養不了太多牲畜,但不是還有老家的親戚朋友嗎?
正說話的時候,王翠翠婆媳胳膊上挎著一個細麻袋子,腳步匆匆地回來。
若是李開德今天回來,她們說不定在家裡等著給他接風洗塵。但得了準信不回來,她倆就和平日一樣,去和街巷裡的婦人一塊織毛衣,順便說說閒話。
李四海見她們麵有喜色,問道:“怎麼了?”
王翠翠指了一個方向,“尹家那邊打起來了。”
尹金明的家事本來捂得嚴實,但隨著將官們的家信陸陸續續抵達並州,也就不再是秘密了。
清官難斷家務事,刀不割在自己身上不疼。
軍漢的脾氣本就相對暴躁,他們把命豁出去殺敵,不就是求一個家人富貴無憂嗎?
結果到頭來卻險些被人欺淩致死。若是外人動手,不管不顧打殺上門便是,但偏偏這事兒是家裡人乾的,這就讓人頭疼了。
寬慰不知該如何寬慰,勸解更不知該如何勸解。隻能不鹹不淡地說一句,“想開點!”
這種事總有一方要吃虧,好在左廂軍幾位將領沒爹也沒孩子,沒人會假仁假義地說一句“孝大過天”。
段曉棠雖然沒對外表明態度,但誰都知道濟生堂是什麼背景。
劉耿文估量一番時間,想來尹金明是去濟生堂看過妻兒才回來的。
問道:“誰打誰?”
王翠翠:“尹大郎教訓他那幾個不成器的兄弟。”
長兄如父嘛,教訓兄弟是天經地義的事兒。
李四海一臉嫌棄道:“尹家那幾兄弟近來跟著街頭幾個無賴耍錢,若是賭大了,全家都得賠進去。”
尹家初到長安時,不過是關起門來耍威風。祝明月不喜他們,自然就融不進南衙的交際圈子。
小地方來的鄉下人在長安沒個正經營生,遊手好閒幾個月,心誌不堅可不就得學壞了。
劉耿文心知這一次棍棒表演,是尹金明特意立威、殺雞儆猴。隻確認一件事,“尹家伯父伯母呢?”
劉蘭芳狠命壓著嘴角生怕笑出聲來,“被親兵攔著呢!哭天喊地也沒用。”
隻要尹金明不親自動手揍爹娘,其他的事兒都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