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說這種話不該武俊江一個大男人來說,顯得太八婆了些,但眼下不得不說,吞吞吐吐道:“孫三的嫡母朱夫人手段了得,不是個好相處的。”
彆看孫安豐平日和一群小將官們混在一起,但營中對孫家家事最清楚的莫過於武俊江,畢竟他倆難兄難弟有家歸不得,夜半無人可不就得說點掏心窩子的話麼!
兩人有那麼點同命相連的味道,說著說著,可不就得吐槽一下自己那幫難纏的親戚嗎?
武俊江彆看做事經常腦子一熱,但他的嘴還是很嚴的。所以孫安豐會和他說一些朱瓊華的行事作風。與之相比,武蘭菱就是一個實心的棒槌。
竇老夫人輕歎一聲,“這些我們都是聽聞過的。”
她就是心急此事,不耐在家等候二手消息,這才跟著兒子兒媳一塊來找武俊江打聽。
武俊江什麼世麵沒見過,他一句“手段了得”,在竇家聽來,朱瓊華的危險性就要上升好幾個級彆。
武俊江咂了咂嘴,“按孫三的說法,朱夫人若是男兒身,憑她的心機手段,也能闖出一番事業。”
可惜為人繼室失了先手,又生了一個拖後腿的廢物兒子。
壓低聲音說道:“這些年榮國公在長安的關係網,全是朱夫人出麵維係的。”所以決不能將她視作一個簡單的內宅婦人。
孫安世從幾個兄弟口中掏不出半點有用的情報,全是因為這些東西都掌握在他繼母手中。
不過這點事明眼人都能看清楚,畢竟當初孫家兄弟幾個年紀幼小擔不得事,可不就得朱瓊華撐著嗎!
哪怕孫文宴在長安安插了親信心腹,但家人的分量到底不同。
隻不過最近幾年朱瓊華的威信大幅度下滑,畢竟她的親生兒子相當於直接把孫文宴賣了,這如何能忍!
武俊江憂心忡忡,“意娘心性醇厚,落在她手裡哪能有什麼好果子吃!”
靳梅英幫腔道:“女子嫁人就是第二次投胎,不光得看男人怎麼樣,更重要是看婆母為人如何。”
將門人家,男人出征一走就是一年半載,可不就得滿門婦孺相依為命嗎!
真要遇上不好相處的婆母,做兒媳的嘔死都是輕的,說不定被磋磨死。
靳梅英沒伺候過婆婆,但聽多了類似的故事。恭維道:“六姐運道好,伯母拿你當親女兒疼,竇家家風清明。意娘那孩子哪裡知曉被人針對磋磨是什麼滋味。”
好在兩家都沒有婆媳矛盾,否則這話說出來還以為是含沙射影呢!
武蘭薇歎息一聲,“所以當初我們才想給她找個家庭簡單的……”不想再提那晦氣玩意了。
武俊江夫妻這才醒過些味來,竇家顯然沒有主動結親的意圖。
靳梅英拉了拉武俊江的袖子,問道:“孫三相中了意娘?”畢竟兩人算是有一段前緣的。
武俊江搖了搖頭,“沒聽他提過。”
孫安豐知禮,怎會貿然在武俊江麵前提及他未出嫁的外甥女,連敲邊鼓的動作都沒有。
武俊江雖然不是什麼無微不至的好舅舅,但為人長輩的本分還是有的。明知是火坑,怎麼可能主動保媒拉纖。
竇鴻雲遲疑道:“是榮國公相中的。”
武俊江脫口而出,“他還沒忘那幾千江南兵?”
轉念一想,若是如此,手伸到範成達鍋裡,怎麼可能還讓他來說媒。